所以,压根不是于海燕带错了路,而是这深渊不知何故,竟然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已然改头换面成了另一方天地?
“怎么可能?!”
晏卿离也觉得此事不可能。
移山填海,那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传说。
他轻笑一声道:“不过,咱们已将这深渊走了个遍,深潭没有找到,酒酒也没有找到。”
李哈道:“那您还笑的出来?”
柳姑娘不是大当家的**么,就这么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的,他还笑的出来?
晏卿离唇角的笑意来来不及收回去,花涧雨也跟着笑了出来:“没有大型野兽出没,柳姑娘就不会是被叼走了。”
于海燕道:“是了,不会葬身野兽之口,咱们没有找到人,离王殿下也没有找到人,那柳姑娘当是被旁人给救走了吧?”
李哈恍然大悟,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就说么,祸害遗千年。
晏卿离摸了摸那光秃秃的石壁,只是这位救走酒酒的高人,像是并不想被人找到。
“李哈,去买些日常起居需要的物品来,还有...再买一个丫鬟回来。”
他们几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姑娘蜗居在这山林里,他们倒是无所谓,只怕于海燕会多有不便。
李哈看了看还在寻找深潭踪迹的于海燕,疑惑道:“大当家的是要常住此处?”
晏卿离道:“我要在次处等着酒酒回来。”
他要第一个瞧见酒酒,亲自迎她回家,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将她娶回家。
“殿下!”
李哈情急之下,竟然露馅儿喊出了晏卿离的真实身份:“此时乃多事之秋,沈慕白反叛,纳兰绪与离王殿下又守在城外虎视眈眈,您怎么可以将这一切都弃之脑后,只顾着...”
只顾着儿女情长?
晏卿离望着那石壁,有些出神。
就在李哈以为他不会理会自己的逆耳忠言时,他说:“我这一生,从未有一时一刻的痛快过,为天下,为黎民,为袍泽,为了其他虚无缥缈,却被你们冠以大义的东西...”
幼年的他,被这些东西,被这些人,架到了一个曲高和寡的台子上,没有家人,没有亲情,他也放任沈静安从一个软糯可爱的弟弟,长成了一个偏执阴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
他从未为自己活过,此时此刻,他想自私一回,想为自己活一回。
花涧雨走过去,用自己的肩膀撞开顽石一般冥顽不灵的李哈,语气森然:“李哈,你难不成是一头老黄牛,鞭子抽一抽走一步,鞭子不抽,你就不知道走不走了?”
李哈气呼呼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虽然他也敬重柳姑娘,但是却瞧不得自己追随多年的主子,因为一个女人便从龙变了虫,这样的变化,让李哈有一种前路迷茫黑暗,不知去往何处的迷惘与不知所措。
花涧雨道:“你家主子钉在了这里,你又没有被钉下来,该做什么,你接着做去呗!”
花涧雨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般将李哈的榆木脑袋彻底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