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等着。
王德海守在沈静安的身边,听着他连声呓语,汗如雨下,不由得忧心的拿手背轻轻地碰了碰沈静安额头。
只一下,王德海便骇的大叫起来:“大人,不好了啊!殿下烧的厉害,快请大夫吧!”
纳兰绪倒没有他那么急躁,现下这行宫里,旁的没有,被胡江四处抓来的大夫倒是满地爬。
他挥挥手,颇为不耐烦的冲胡江骂骂咧咧:“快把外面的老胡子给我拽进来俩!”
纳兰绪这几日里也不好过,早些年间,他在边关虽然也上阵打仗,但是被沈静安救了之后的这几年里,他是愈发的养尊处优。
闲来无事时,就想着弄死哪个和他不对付的大臣,或者弄死哪个私底下胆敢说沈静安坏话的大臣,亦或者是看不顺眼了的奴才、奴婢们。
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也不曾受过这么重的伤。
这几日里,他一度濒临死亡,如若不是胡江扛着他奔袭数十里找了大夫来,他早就去见了阎王。
这一切都是拜沈静安所赐。
纳兰绪忍不住骂了声娘,心里想着他可真是犯贱啊!
但凡沈静安看见他,都恨不得再给他来上两刀,他可好,人家发烧了,他还巴巴的给人家找大夫来瞧,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那大夫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伸出干瘦如鸡爪的手指,搭在沈静安的手腕上,给他诊了脉,沉吟许久,却还没有什么动作,干瘪的手也还搭在沈静安的手腕上。
纳兰绪等着那老头回信,等了半晌,却见那老头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正瞄着沈静安皓白如玉的手腕出神。
他瞬间便气不打一处来:“老畜生,你那对招子还想不想要了?!”
这一嗓子直吼得他将将不流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纳兰绪龇牙咧嘴的蹦起来,跑过去将那老头子拎开,抬腿当胸一脚,便将人给踹飞了出去!
胡江不忍直视的捂脸,都这个时候了,还吃哪门子飞醋啊?
王德海同样崩溃,这几个大夫里,数这个医术精湛,出神入化,可不能让纳兰绪就这么给打死了。
他赶忙小跑几步过去,将那个口鼻出血的大夫拽起来,趁那老头还能说话,急忙捡着重要的问了。
“离王殿下...这是伤了心脉,再加上,神思不属,浊气郁结于心——”
纳兰绪指着他:“别他娘的废话,你直说你能不能治吧!”
老大夫捂着生疼的胸口,在王德海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离王殿下这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小的无能。”
纳兰绪大手一挥:“拉出去砍了。”
胡江:“......”
造孽呀!
那大夫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冲着纳兰绪连连叩首求饶:“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求大人开恩,饶小的一命啊!”
纳兰绪揪起他的衣襟道:“说什么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你们连他都救不了,还敢大言不惭的吹嘘什么济世救人?”
大夫苦着一张脸道:“这病啊,说好治也好治。”
王德海:“......”
你早干什么去了,生死边缘上走这么一遭,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