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的担忧,完全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花掩月站在破旧的茅草棚里,看着以为古稀之年的老太婆在自己面前跳脚的时候,简直都惊呆了:“...你们这些土匪,可算是露出真面目了!”
“狼子野心啊!你以为你们给我们一些米粮银钱,就能强行占了我家地?!呸!你们在想屁吃吧!告诉你们!你们要么把我砍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要么就滚出我家!”
花掩月已然许久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了,他呆怔怔的瞧着老太婆怒骂的吐沫星子漫天飞舞,连自己都没防备的被喷了一头一脸,便气得抽出佩刀,指着老太婆道:“你走是不走?!”
好家伙,还有什么是那个女人想不到的?
她是如何知道这些山下的百姓不会配合他的?
花掩月急了,这家老人的儿子也跟着急了,他拽着自家老娘,也急的跳脚:“亲娘啊!我的亲娘啊!你也不瞅瞅咱家都穷成什么模样了,咱家都家徒四壁了,人家能瞧得上你这破房子?你快别胡搅蛮缠了。”
花掩月道:“快别胡说,你家这哪是家徒四壁啊,分明只有两面墙壁,别虚报产量...”
他虚报产量不要紧,可万一等从山上回来了,管他要多出来的那两面墙,他怎么办?难不成还真的留下来给他盖房子?
老太婆不愿意妥协,“行啊孙子,你有本事就砍了我,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太婆,别妄想了,就你这副胡搅蛮缠的嘴脸,十八年后啊,你撑死了又是一个好老太太!”
李哼:“......”
二当家的算学可是国画老师教的?
第一回给陌生人当孙子的花掩月,觉得自个儿祖父当是不会愿意他改名换姓,于是他能屈能伸的将刀挪到了他儿子的脖子上,“那还是杀你儿子吧,你儿子腿脚好,应当会比你快些投胎。”
那老太婆瞬间就怂了,屁也再没了一个,乖顺的跟着花掩月和门外的迁徙‘大部队’走了。
花掩月挨家挨户的做‘思想工作’,被人指着鼻子骂了无数声‘狗土匪’,也听柳清酒的绑了无数人,眼瞅着天黑了,他已然没了时间跟他们耗下去。
他和其余的青冥寨兄弟一样,拽了根绳子,走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山路上,滂沱大雨冲刷在身上、脸上,将他的脸皮都刷的生疼。
他心里忍不住跟着泛起嘀咕,今年这场秋雨,的确来的有些不寻常,下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他身后绑着的一个三角眼老爷子骂他一阵,哭嚎一阵,旁边跟着的小姑娘拿了斗笠给老太婆挡雨,好声的规劝他说:“公公,你别闹了,不是有个词叫什么‘水滴石穿’么?你瞅瞅这么大的雨,万一真的把山给穿透了,倒下来把咱们村子给埋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