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柳怀文为了活命,轻易的便将与他同床共枕了数年的秦氏推出来替罪。
秦氏木然的看着在大雨里,威严尽失的像一条丧家犬般的男人,那男人犹自叫嚣,指责罗列着各种罪名。
她哑然失笑,当年柳怀文为了能将身怀有孕的她顺利的迎进府里,下毒设计发妻惨死,险些一尸两命,她全然没有瞧见这个男人的狠毒,还傻乎乎的以为他爱她至深,为了能娶她,连自己的发妻、骨血都能一并抛弃。
好傻啊!心肠能歹毒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血都不放过的男人,哪里会有什么真心?
秦氏疯了一般的大笑,好一个唯唯诺诺的柳怀文,他不但骗了老夫人,还将她也蒙在鼓里十几年,是她蠢啊!
“哈哈哈...”曹氏的当年,便是她的今日,她活该为她当年的愚蠢偿命。
柳清岚紧紧地咬着嘴唇,父亲他怎么能这么做?
大雨滂沱中,侍卫高高的举起闪着寒光的刀,眼瞅着柳怀文就要人头落地,一道老态龙钟的人影突然转过回廊,朝着侍卫喊道:“刀下留人!”
沈静安无趣的摆摆手,雨里的侍卫收刀入鞘,按着柳怀文原地待命。
“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啊!”
老夫人一双浑浊的眸子如锐利的刀剑,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媳妇、孙女,她早说过他们迟早会被自己的贪得无厌给害死,可他们利欲熏心,早被妄想蒙蔽了双眼,哪里还听得进她这个老不死的话?
老太监亲自扶了老夫人坐下,他的一举一动皆是代表了沈静安,不管沈静安对柳怀文如何要打要杀,他对这个老夫人还是很尊敬的。
柳怀文瞧见这一幕,心里的一块儿巨石才算落了地,他今日应当是死不了了。
“多谢离王殿下还能给我这个老太太一个说话的机会。”
沈静安面无表情的说道:“您说笑了,本宫还是很感激你教养酒酒的大恩的。”
他嘴里说着感激,眼睛却是冷的一如今日的秋雨。
老夫人脸皮一抽,她知道自己对清酒那个丫头算不得多好,更谈不上什么教养,她的照拂,顶多是让她在这个府里不被人欺负死,不冻死、饿死罢了。
一个傻子,就像是条狗一样,教它学问,教它三从四德,它也得听得懂才行啊!
她何尝不想为柳家教养出一个母仪天下,权倾朝野的皇后来,可也得看看她柳清酒是不是那块儿料。
“大恩不敢当,老太婆但求殿下能看在我教养小酒一场的份儿上,饶我儿一命。”
沈静安挑挑眉,没有说话。
太监笑的很是和蔼慈善的与她说道:“老夫人,您这就是为难殿下了,欺君之罪,本就是死罪,殿下他只杀柳大人一个,已是菩萨心肠,您可莫要再不识抬举。”
老夫人:“我这个老太婆的脸面不值钱,那小酒呢?殿下想让她看着她未来的夫君...杀了自己的亲爹么?”
沈静安抚着布偶的手一滞,他不想...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