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事作风不同于他人的闺阁女子,真真是有趣极了。
但百里旗嘉只是对慕瑾鸢好奇,可有人气的快要吐血了。闻询而来的慕廉,坐在软轿之内,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心里的血滴不停的滚动着,几乎要头顶生烟。
虽说慕瑾鸢所拿出的银两不足相府库房的一半,却也是慕廉近几年才攒下的基业,竟连知会一声都没有,便做了如此决定,还要继续收容那些难民,这简直就是在挖他的肉啊。
心里一阵阵的翻腾着,终究是忍耐不住,旧伤未愈,新伤又来,慕廉的心脏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人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远远的扫了相府的软轿一眼,见轿夫急忙忙的折转回去,慕瑾鸢唇畔的笑痕更明显了。
“四小姐,慎王府前的难民都已经安置完毕,可还有不少难民闻讯赶来,该如何处理?”管家走上前来询问着,忙碌了一天,他的老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平日里只是动动嘴皮子,可今日四小姐这个主子都亲力亲为,管家哪敢躲清闲,甚至比其他的家丁做的还要多。
“府里的一切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抬头望了一眼布满晚霞的橙色天空,慕瑾鸢并不觉得累,可心里的沉重却难以卸下。
这几百名难民,在百里旗嘉的帮助下,仍有一半人的身体出了状况,可想而知那些无人帮助的难民,此刻是何等的境遇,而这场灾难能否过得去仍是未知之数。
款步来到十几名大夫身旁,命人奉上了诊金,慕瑾鸢柔声道:“多谢各位不惧风险,前来应诊。各位医者之心,医者之德,谨鸢会命人镌刻石碑,让各位医者的名字被后世永记。”
众大夫略微汗颜的起身还礼,来此之前他们并未发现情况如此危及,倒是不如一个深闺女眷更懂得救世济俗,真真的是惭愧至极。
“四小姐博爱众生,是我等所不及的,四小姐的美意,愧不敢当。只是……”一名年老的大夫自我羞愧了一把,却还是很惜命的说道:“这瘟疫,怕是难以控制,四小姐当小心为上。小老儿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这就告辞了。”
“何老身为医者,没有半分悬壶济世之心,真是让晚辈心寒。”一个十多岁的青年站了出来,看衣着便知境况不好,但那股子傲气却使得他挺直的身板如苍松一般多了几分劲道。“四小姐,在下胡孟轲,虽不是上乘的医者,却也愿为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贡献一份绵薄之力,愿入相府看诊。这诊金,在下受之有愧,望四小姐收回。”
“孟轲大义,谨鸢待一众百姓谢过了。”慕瑾鸢赞赏的看了胡梦珂一眼,心里想着为他日后安排到韩子焉身边学习,或许是好的。“这诊金,孟轲须得收下,否则谨鸢断然不能让孟轲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