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今日说当家人那几个字的时候，真的好威风！”碧珠殷勤地倒了杯热茶端给慕瑾鸢。“碧珠从未见过大家那么恭敬的神情。”

“碧珠，你记住，他们不是恭敬我，而是怕我。若要日后不再受人欺凌，我们就必须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想要别人给你尊严，就必须自己先捡起自己的尊严。”

碧珠眨眨眼，似懂非懂，依旧欢快答道：“小姐说的，都对。”

当家人……

听到这几个词，慕瑾鸢的眸子黯了黯，脑子里又想起那张分明淡漠却神情风流的男人。

百里连城。

为何会突然想起他呢？这个最不愿意再面对的男人，这个……像狐狸一般的男人。

她前生唯一觉得有所亏欠又不得不亏欠的人。

他分明喜欢着她，但她却为了百里晟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今生今世，只要我一息尚存，便不允许你染指他的江山半分。”

那时他爱她爱得疯狂，而她爱百里晟亦爱得疯狂。

她记得他受那一剑之时，颤抖的眼眸里流露出困兽般的悲伤，像是经受着什么深入骨髓的伤痛。

那时她还不懂，心心念念的全是百里晟，而后才是在遭遇背弃的那一刻懂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与绝望，大抵就是心碎。

“等我长大了，我要娶你让你做当家主母！母妃说我以后要让最喜欢的姑娘做当家主母——我最喜欢你了！”

脑海里蓦地想起这稚气未脱的声音，那时百里连城和自己都还是小时模样，竹马绕青梅，言笑晏晏不知秋。

他粉面玉冠，小脸红扑扑，像是说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誓言般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