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然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师父正在缓步走来。
“师父……”顾朗双目一红，伸出手就想要跑到师父身边痛哭一番。
但是，他发现手上有众多的骨刺，狰狞至极。
“我现在是魔族了！
师父一定会很失望吧……”他不由得全身一震，将双手背在后面。
但是那全身魔化的模样是怎么都隐藏不住。
顾朗急忙偏头，倒退十几步。
“师父，不要过来，我……
我……”江凌将他的反应清晰地看在眼中，心中动容。
顾朗虽然身为气运之子，但说到底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罢了。
“唉……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但是顾朗看师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双手抱头背过身去，不让师父看到自己的脸。
就像是鸵鸟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面。
“喏，给你！”
顾朗发现有什么东西戳了戳自己。
他抬头看去，师父正将一本书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其书名为：《西游记》！
顾朗双目一亮，爱不释手地接过他。
江凌看到他的模样，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想看猴哥的结局么？”
“结局是……
最后猴哥渡过九九八十一难，舍去佛陀之位，返回到花果山和七仙女生下了很多小猴子呢！”
“是真的吗？”
顾朗听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当然是真的了！
比珍珠还真！”
“你想想为师骗过你么？”
顾朗毫不思索地回答道：“当然没有！
师父是最好的！”
更加重要的是，顾朗没有发现师父投射过来异常的目光。
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
这使得一位自幼失去双亲，内心极度敏感孩子，长长松了一口气。
“对喽！”
江凌脸上有些发红，轻咳了一下。
然后，他伸出手来对着虚空随手一捞，将一朵云抓在手中。
“徒弟，你看好了！”
在顾朗的注视之下，这朵白云不断地凝聚、变形，然后变成了一条白色的鲤鱼。
接着鲤鱼的身体伸长，头上长出鹿角，腹部长出了爪子，变成了一条白龙。
顾朗脸上迷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机灵。
“这还不懂？”
江凌反手一拍。
“嗡！”
这条白龙身体缩小，褪去鹿角、鹰爪、牛耳，变成了一条鲤鱼。
看到了这里，顾朗浑身一颤，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只是脑海之中的想法若隐若现，始终抓不住！
江凌知道自己的弟子现在心态大乱，需要一点的启发。
他耐心地解释道：“鱼跃龙门化为，反之亦然。”
“龙也可以化为鱼。”
“如果你做不到没有关系，为师就将那龙门拿来，给你融入体内，让你重新变成人。”
顾朗听到这里，他急忙摆手：“千万不能这样做！
这龙门造福千万的水族，也令人族有了一个晋升的阶梯。”
“不能够因为我，而夺取了无数生灵的希望。”
然后，他盘膝坐下，仔细地观察“鱼龙演变”的过程。
江凌听到顾朗的一番话。
心中暗暗点头。
“就算是入魔了，依旧不改心性！
很不错。”
“嗡！”
顾朗浑厚的魔气消散，锋利无比的骨刺收入皮肤之下，皮肤完好如初。
脸上、身上黑色的魔纹，不断地变淡。
最终变得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变回人了！
！”
顾朗高兴得一蹦而起，高兴地来回跑了几圈。
活脱脱地像一个猴子！
然后，他脸上又凝重了下来。
“师父，我体内这么多魔气，本质上，我还是一个魔族啊！”
“啪！”
“你是个锤子！”
江凌一巴掌拍在顾朗的脑袋上。
嗯，也没有舍得用多少力气。
江凌对着顾朗解释说道：“无论灵气、魔气、文气、还有什么、佛光、蛊毒等等，它们都是力量的载体罢了。”
“它就像是一把刀一样。”
“它本身是没有正义、邪恶之分的。”
“只看操控这把刀的人怎么用罢了。”
江凌指了指自己：“你刚才看见了，我点化成一条龙，那我就是龙族了？
“没有正义邪恶之分……”顾朗叨念着，只觉得豁然开朗。
然后，顾朗又想起自己在接受魔气时候，所看到的画面：太古时期，人族、妖族、龙族等等种族皆是灵族统治下的奴隶。
魔族牺牲最大，但被其他种族下黑手，断了退路。
最后魔族被困在冰冷、死寂、没有一点生机的天外天，长达千万年！
！魔族之人懊悔、愤怒、怨恨，他们在天外天咆哮、咒骂，用双拳不断地轰击坚固的壁垒，就算是锤得自己双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也一点用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族怨恨不但没有减弱，而且还变得越发浓烈了起来。
魔帝誓要向其他种族报仇雪恨！
！！
“嗡！
！！”
顾朗感受到魔族的那种愤怒、怨恨。
他脸上又逐渐浮现出黑色的魔纹……
“诶，你小子又多想啥呢！”
江凌开口打断了这个过程。
“那都是千万年之前，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们魔族有本事……
“那就打破时间长河，直接逆流而上，回到千万年前，向那些人族、妖族报仇！”
“那我没话说！”
“但是！”
“魔族以前的旧账，找现在的人来算，这就不行！”
顾朗听到这一番话，他身上的魔气消散。
气息变得平和了起来。
江凌发现了他脸上还残余一些犹豫。
“有啥事就说嘛。”
“对师父还需要有什么难以开口的？”
顾朗脸上带着犹豫，声音沉重地说道：“我刚才不是从其他魔族身上吸收了众多的魔气么？”
“我模糊地察觉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过几天，域外的彗星会再次从紫垣界上空飞过，紫垣界的壁垒会变得薄弱。”
“原本魔帅是想要夺取城隍大印，做成一个信号标记，好引导魔帝降临的。”
“魔帅死了，危机并没有解决。”
“现在，我这强大的魔气就像是一个坐标一样。”
“到时候，天外天的魔帝依旧会降临到紫垣界！”
“我担心我打不过魔帝，造成整个紫垣界化为了魔域……”听到自己傻徒弟的一番话。
江凌将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盯着顾朗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跟你讲过，为师是你永远都是你的底牌。”
“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既然这个问题你解决不了，好，没有问题，交给为师来！”
“你就坐在一边看为师是如何收拾这个家伙的。”
“什么魔帝不魔帝的！”
“我还是神祖呢！”
“你不用担心，就算是天塌下来了。”
“为师替你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