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遇(1 / 2)

灵药阁阁主的独子成婚后有一子,但是一家三口却因荒野秘境突然开启被撕成碎片,阁主一下子变成孤家寡人。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流入凡间被一个名为宁月的歪门邪派当做炉鼎,度过了人生中最凄惨可怖的十年。

他们给他取名聂尘,身份卑微,低入尘埃。

他无法修炼,生长缓慢,年仅十七了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身体更是虚弱的一塌糊涂,还不容易逃离却因为无法生存饥一顿饱一顿,好歹凭借自己与生俱来的药修天赋死不成,还能因此为自己谋点生路。

此时距他逃离宁月派刚好一月,他尽可能将自己打扮脏乱粗鄙,毕竟在宁月派他这个炉鼎因为珍贵生活条件还算不错,一时倒也没被发现。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一时大意遇见的人居然是宁月派的弟子。与那双水墨似的眼睛对视,聂尘强硬的命令自己收回视线,他紧紧地攥住大腿控制发抖,瞳仁因为惊恐像兽类那样竖起来。

冷汗津津的顺着背脊滑落,大脑飞速旋转着该怎么办。

胸膛里的瓷瓶在此之前还是温热,此时变成了要他命的凶器,恨不得当场给扔出去。

幸好,聂尘心里默念,幸好他没有用这个药。

但是此时该怎么办呢?他转动瞳仁,目光扫过周围可以快速逃跑的路线。

有了!

因为人群聚在那个宁月派弟子身边,另一处就空下来了,趁着没人发现,聂尘又飞快的瞟了一眼人群里的人。

这一看,他妄图行动的心彻底凉透了,因为她居然一直都没收回视线。

谢妙枝对那个缩在树下恨不得化身地鼠掘地而逃人微微一笑,不负所望的收获了聂尘越发惊恐的眼神。

原来玩弄别人的感觉是这样啊,难怪聂尘当初为了林筎针对她时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而是掐准她的弱点令她忽上忽下,直到最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宿主大人,对不起。】

[怎么?]

系统忽的大哭,它为自己刚刚还想谴责宿主大人的自己愤怒,对于后来谢妙枝苏醒后发生的事情它当时并没有重点观看,只是大概知道她过得不好罢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不好。

【宿主大人您放心的做!我以后都听您的!】

谢妙枝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对它突如其来的激动习以为常。反正过了这阵它该怎样还是怎样。既然已经选择了继续攻略她也不会半途而废,伪装宁月派的身份也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

上一世她采用怀柔政策一直陪伴,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让聂尘对自己感情深一点,这次她打算直接来狠的,还有什么会比杀了你喜欢的仇人却发现对方是被冤枉了更为锥心呢。

宁月派名号一放出立马没人敢多一句嘴,谢妙枝也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和最尊敬害怕的视线。来这里谋生路的人基本上都是家境不好的普通人,方才那位对谢妙枝出言不逊却意外身亡的男子的尸体被人拖走,其余人都以为是这个修士动的手不敢再闹,而真正的凶手则蹲在树底下害怕的要死。

聂尘继承了家族天赋,不仅会用药还擅长下毒,他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看那个男子不顺眼,等他反应过来时那个男子已经因他的毒气绝身亡。

杀了也就杀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心乱救的人居然是仇人。

聂尘这种心慌意乱怕的快要跳脚的状态可不多见,尤其是经过此次血魔狼事件后。谢妙枝正在兀自观赏就被一旁眼尖的管家发现了。

他心领神会的提议道:“要不让他伺候您?”

“啊?”谢妙枝一时未反应过来,循着他的眼神这才了然。

“说笑了,我现在只是个护卫,无需伺候。”

“哎呀,不伺候那聊天解闷儿也行。”说罢见谢妙枝没有强烈反对,管家招呼人把聂尘拖过来。

凑近了才发现这小乞丐确实长得不错,管家暗自唏嘘,面上依然笑容满脸的将小乞丐推到谢妙枝面前,“你可算运气好,来陪谢护卫说说话。”

聂尘出门都会在脸上抹灰掩护,她虽然知道他是破庙受伤的人难保不会知道他也是那个逃跑多时的炉鼎。于是,聂尘在靠近谢妙枝后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你伤如何了?”

少女穿了一身与那夜不同的黑衣,虽然外形看起来严肃冷酷,但是询问的表情和语气和那时并无不同。聂尘低着头,长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只见他轻轻摇头,也不出声。

谢妙枝见状并未多加熟络,只是和之前一样掏出另外的瓷瓶,嘱咐他用药。

聂尘看着伸过来的干干净净的手,下意识后退一步,忍住心底的惧怕与恨意,还有其他说不明白的情绪。他没有拒绝这次的送药,稳稳的接了过来,两相接触中,他却又控制不住的将手上的脏污蹭到了那只白玉般的手上。

“对...对不起..”瘦弱少年仿佛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发抖。

他这幅脆弱胆小怕事的模样着实招来了不少白眼,但由于谢妙枝在这他们不敢太过明显,毕竟是她把人招过来的。

如果是不了解聂尘的人此刻恐怕真的以为他是害怕了,他可是疯狗啊,就算现在还没进化到那种程度,但已经初具苗头,不容忽视。

“无事,你不用这么害怕我。”谢妙枝充分扮演着一个好说话的宁月派弟子形象。可是伸出搀扶的手还没碰到他,就被避开了。

“仙君是冰清玉洁的天人之姿,我受不起这等殊荣。”

得,说得这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弄死我。谢妙枝颔首,宽容的对这位胆子小的贫穷少年表示理解,便没再与他多加交流。

休息时间一过,再次启程。一行人又干了好几个时辰的路终于到达了血涂山附近。

血涂山不远不远的隐没在一片乌黑的雾气中,高不见顶,满满阴气。寻了个位置扎起营帐,此时月上当空不宜出动。干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大伙吃了点东西就已经早早睡下,空气里只有青蛙与此起彼伏的鼾声。

聂尘弓着身子掀开门帘,帐篷外生了火,守夜的人两两相抵睡的很沉。斜对面的帐篷此时漆黑一片,里面的人貌似已经睡了。

杏眼微沉,他看了半晌缓缓放下帘子。

没过多久,地表轻微震动起来,但是大多数人睡的很沉没发现异样,刚躺下的聂尘睁开眼睛感觉着地下越来越强烈的动静。

这时其余人也被晃醒了,“怎么回事儿啊!”

睡眼惺忪的众人骂骂咧咧,但又因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害怕起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山上的血魔狼跑下来了?”

有人立马反驳,“放屁,血涂山的怪物是不能离开的此山的,你忘了十年前下的那场雨吗?红色的雨下完那些在外面游**伤人的血魔狼都死了。”

这事聂尘倒是听过,可此时并不是谈论过往的时候,他独自起身离开帐篷,身后宁愿缩在帐篷里也不愿出去的人见状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