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都爱吗?”朝朝突然问道。
顾霖曦惊喜地点头:“对啊!说不爱的,都是嘴硬,吃不到才说不爱吃。”
朝朝默然,他想起先前每次他说要吃蛋糕,陈司南都只舍得买一小块,说蛋糕太甜,又贵,她不爱吃,吃蛋糕不如吃鸡蛋灌饼。
原来是嘴硬啊。
舍不得买,却还是给他买了。
朝朝慢慢敛了神色,低头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快“六一”了,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对生日有所期待。
这原本是他有生以来最排斥的生日,如今他却迫切地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他想请她吃蛋糕,甜甜的蛋糕。
陈司南身体里像装着一个烤炉,她热得仿佛要爆炸,嘴唇上也起了一层死皮。
睡梦中,她难受地伸手在床头柜边摸了摸,想要拿矿泉水,但够不到。
手臂如同散了架一般,疼得使不出半分力气。肩膀的肌肉又痛又酸,陈司南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即使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但她的内心却还在忙着懊悔,自己不该直接回宾馆的,应该去医院看下的。
顾明雷那几下把她撞得着实不轻。
陈司南高估了人体的承受能力,人真的很脆弱。
她的手臂从床头垂了下去,重重地打在宾馆的床沿上,整个人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电话声响,她才又悠悠转醒,费了很大劲睁开眼,稍微恢复了点气力,去拿手机。
是大姑陈祥平的电话。
陈司南艰难地坐起身,将手机放到耳边,虚弱地叫了一声:“姑,你找我什么事?”
陈祥平耳背,没听出陈司南声音中的疲惫与无力,自顾自地说着:“司南,不是我,是你爸,你昨天没来送饭,今天也没来,你爸让我问问你在忙什么。他怕你不管他了……”
陈祥平还未说完,电话里就传来陈老拐中气十足的咒骂声:“你问问她,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我都躺病**了,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来伺候一下,他们学校绑着她了?不来送饭也不说一声!”
陈司南脑袋嗡嗡地胀疼,她虚弱地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心中微微地叹了口气。
已经是六月一日了,她竟然昏睡了一天两夜,怪不得陈老拐他们会找她。
“对不起,姑,这两天辛苦你了,我身体不大舒服,睡过头了。”陈司南解释道,身上的高热还未退,额头还在冒虚汗。
因长时间没喝水,她口渴得厉害,连喉咙都哑了。
陈祥平总算听出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关切地问:“司南,你还好吧?你也别太辛苦啊,注意休息,你爸这儿有我呢。你来不了就别来了,先把身子养好,我给他在医院附近买点吃的,也挺有营养的。”
“她怎么啦?好端端的突然身体不舒服,是不想见我吧!”陈老拐愤愤道。
陈祥平忍不住数落了他一声:“大哥,你就少说几句,司南毕竟是你亲闺女,你别太逼她。”
那头的陈老拐终于没了声音。
陈司南难受地呼了口气,回陈祥平:“姑,我没事,我睡一觉好多了,我晚上过去给你们送饭。我爸那边,麻烦你多上点心。”
“要的要的。你放心,司南,你爸好着呢。”
“嗯。”
挂了电话,陈司南下床,想去洗漱一下再出门。脚刚着地,她整个人就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头重脚轻,身上虚汗不断,陈司南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她得去趟医院才行。
离陈老拐出院还有段时间,她的身体总不能一直不好。
六月一日了,陈司南脑海里冒出手机上的时间,自然地又想起了朝朝,但她已经无力去想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自身都难保,真的没力气再去操心那遗产继承的事。
陈司南跌坐在地上,吃力地伸手去拿手机,想叫救护车。
她现在这个样子,别说自己去医院了,就连走出宾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