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不渴望被拯救吗?
一股冷意袭来,陈司南瑟缩地抱住了因害怕而哭号的陈萱,从梦中醒了过来。
凌晨三点,早春的天亮得没那么快,外面依旧是黑的。
陈司南坐在**,打开床头柜的灯,再次拿起枕边的那本《雾都孤儿》,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的脑海中满是梦里朝朝那立在灰色天幕下的身影。
她伸手抓了抓,又是一场空。
陈司南主修的是哲学跟文学,在她看来,人类所做的每一个梦都是有迹可循的,它可能是人类大脑对生活的反应,也可能是一种对未来的暗示。
她想,她之所以会梦到朝朝,是因为这个少年今天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又因为她潜意识里还在担心他会伤害陈萱。
不过陈司南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月后,她从陈萱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顾霖星出国留学了。
市一中的人都在说顾霖星是因为偏科严重,预感自己考不上国内的大学,所以索性不参加高考,提前选了个国外大学。
家里有钱就是好,国内学校上不了,还可以去国外镀个金,大家都羡慕得很。
顾霖星走了,对于他的“绯闻女友”陈萱来说简直是松了一大口气。在电话里,陈萱跟陈司南说话的语调都变得**洋溢起来。
可陈司南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朝朝出国的事,她怎么从未听顾西辞说起过。
晚上给顾西辞打电话,她随口向他问起了这事。
顾西辞先是愣了一下,后回她:“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朝朝出国不是因为考大学的事,是小曦的腿伤得太重,留疤了,大哥在气头上,不顾朝朝愿不愿意,就要把他送出国。”
“原来是这样,可是快高考了,他就这么出国好吗?我听萱萱说,朝朝就是有点偏科,他英语特别好,努力一下,国内大学也可以争取一下的,能在国内为何非要去国外呢?”陈司南不是很认可地说。
顾西辞道:“不是去哪儿上学的事,司南,你跟朝朝不熟,不了解他。为了他的事,我大哥没少头疼,他出国对所有人都好。”
陈司南也隐约从陈老太口中知道一些顾家的陈年旧事,关于那笔巨额遗产,几乎所有焦城市的人都知道。
朝朝快成年了,就算他去国外,也不影响他继承遗产。顾家的人既然要讨好他,又为何要把他送走呢?
还是说,出国本就是朝朝的意思?
“朝朝已经走了吗?”陈司南又问了顾西辞一句。
“还没呢,明天才走,现在在家。明天我爸跟明雷哥一同送他去淞市的机场。”顾西辞道,忽而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对朝朝这么感兴趣?”
“没什么,职业病,搞哲学的都喜欢研究人性。”陈司南说。
顾西辞笑:“那你研究过我吗?”
陈司南沉默。
这半个月来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一次,谈何研究。
顾西辞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想听陈司南的回答。
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儿,一个电话进来,看到来电姓名,顾西辞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匆匆地跟陈司南道了别,挂了电话,回拨给了另一个人。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道娇俏的女音传了过来。
“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