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过年放假之前的那几天,他们还曾经到县里面去学习过。
对于这种重男轻女,包办婚姻,这些落后腐朽的思想是需要重点去关注的,也要对老百姓进行教育。
他一听这个,就有些生气了。
“现在可是,人人讲文明,处处树新风,每一个县里面都在给老百姓做教育,我看你们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完全没有文化知识的人,怎么还能有这样的思想?你们居然还为了收高额的彩礼,就要把女儿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你们这是干涉婚姻自由,干涉恋爱自由,这是违反政策的。”江高山严肃地说?
“我自己的闺女连结婚这种大事我都做不了主?简直是个笑话,什么讲文明?什么树新风?难道女儿不听父母的话,不孝顺,不帮着养家,就是文明了?”范母根本不知他的身份,只觉得这肯定就是个乡下汉子。
她才不把这些山里人放在眼里。
“我没有不孝顺!”范雨香终于急眼了。
她也豁出去了,就把自己在家里从小到大受的罪,全部都说了一遍。
她从小就深受父母重男轻女之苦。
从十岁左右,她就开始给家里干活,伺候父母不说,还得伺候哥哥弟弟们。
后来,要下乡,她不够年纪,却被父母硬报名给送了去,还把发下来的知青费都给拿走了。
要不是范雨香从家里偷了点钱,她可是得一分钱都没有被送到乡下来。
因为这件事情,家里算是跟范雨香闹了起来。她也好长时间没回过家。
但是她做这么多年的知青,曾经也是回过几回家的,家里人对她不只没什么思念之情,连她的床铺都被弟弟们给占了。
再之后,范雨香就跟家里断了联系。
自从她到顺口居上班,日子过得好了,本还想回去炫耀炫耀。
跟几个同事说起这事的时候,有人就劝她,最好还是财不露白,免得麻烦。
她觉得有道理,就忍住了。
过年也没回去。
没想到,家里人却听说她现在一个月能赚二十几块钱,又找着了一个愿意多给彩礼的老男人,想把她嫁了,于是,就来找她了。
范雨香说着,放声大哭,她为什么这么刻薄小气,自私自利?那是因为在她那个家里,如果她还不自私一些,根本就是被人连骨带血吃的一点都不剩。
她这样说着,旁边听着的一些女人们都觉得心酸。
“你个丫头片子,注定是个赔钱货,你还敢抱怨。”范大哥叫嚣,可话还没说完,就哎哟了一声。
一块混着雪的泥巴,直直砸在他嘴上,让他吃了一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