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晨起到最近的池塘边打水的年轻小伙子,刚过从梦中醒来,衣服穿的不甚整齐,尚且还打着哈欠,手中提着一个木桶,蹲在池塘边,眯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提了一桶水。
远处有公鸡打鸣,他伸了伸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揉了揉眼睛,提起那一桶水,然而,这一提,却将他下个半死。
“娘嘞,这水咋个是个红的。”
他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大半,借着微弱的晨光,睁大眼睛看去,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来血腥味儿,那年轻小伙子瞧见不大不小满池塘的暗红色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似是触碰到了黏腻腻的东西,他将手伸到眼前,“血,血好多血……好多血……啊——”
只见那从吕宅蜿蜒出来的长长的血流,一直延伸到池塘中,下了一夜的雨,将那血流冲到池塘中,异常诡异。
这究竟是死了多少人,才会流下这么多血。
吕宅上下,横尸数具,原本一片富丽堂皇的宅子,此刻门上,窗户上,地上都沾着骇人的鲜血……
雨停了,风轻轻的吹,木门‘吱呀,吱呀’的,俨然已经成了一座鬼宅。
过了清早,大街小巷的议论就都是吕宅被灭满门之事。
“今天儿去池子边打水的是我兄弟,现在还吓得在家不敢出门,那血啊流了一池子,啧,也不知道知县大人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狠,连后也不给人留。”
“要我说,也是罪有应得,吕知县他儿子,在咱们青州祸害了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前年个儿,老李她媳妇,就是在家足不出户,这长得漂亮的名头传到吕不忌耳中,竟然上门抢去了,那时候老李媳妇还怀有身孕,到最后弄成个孩子没了,媳妇被折磨死了,老李叶疯了。”
“就是,罪有应得,吕知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儿子一个德行,这灭人满门的还真是为咱们青州办了一件好事。”
……
而一夜缠绵的叶姝和楚玄墨,此刻还躺在周叔准备的宅院房中。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落了进来,叶姝这楚玄墨怀里翻了个身,幽幽睁开双眼,正巧对上楚玄墨那双深邃的双目,平日的冷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温柔。
她一时怔住,身上传来的酸胀之痛,叫她回忆起昨晚的事,双颊微红。
楚玄墨戏谑的道,“想不到姝儿这般纯情。”
叶姝眼睛一黑,她垂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经穿上的干净的中衣,又瞧见自己的两条胳膊被包的像木乃伊一样,她撇了撇嘴。
“你包的?”
“不然呢?”楚玄墨反问。
昨晚给她身上的药效接触了以后,就已经接近清晨了,她倒是心满意足,沉沉的睡了过去,而他总不能放着这两条被指甲戳的伤痕遍布的胳膊不管。
于是就穿了件衣服,出去吩咐周叔那些处理伤口的东西,又让周叔准备了两件干净的衣服。
他亲自,给她身上所有的伤,都处理了一下,又给她穿了衣服,做完这一切,才躺上床,拥着她,眯了一会儿。
叶姝抬眸,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痕,虽然心中涌上暖意,却扔是嘴硬的道,“包到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