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外面的天空看了一眼,四周都黑漆漆一片,应该是停电了。
做了梦浑身好像脱水了一样,喉咙又干又灼。
舒小蝶掀开被子,拿了手机,却发现电量只有2%了,她索性摸着出去。
走到客厅时,她看到黑暗中有个小红点忽明忽暗,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烟草味,她秀眉瞬时蹙了起来,嗓音微哑的道,“你还没睡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淡淡嗯了一声。
舒小蝶想到刚刚做的那个梦,脊梁骨窜起一股冷意,她没有再跟他说什么,径直朝厨房走去。
家里没有电,没办法烧水,舒小蝶摸黑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
刚拧开盖子,一只骨节分明的长指就伸了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指尖的瓶盖也被人一并抽走。
舒小蝶愣了愣,朝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看去。
在她扫线扫过来的一瞬,男人就上前一步,宽阔健硕的胸膛贴到了她纤细脊背上。
“晚上不要喝冷的。”他说话时低下了头,抽烟过后略显沙哑的嗓音落到她耳边,随着薄烫的气息一起洒进她耳蜗。
舒小蝶微微缩了下脖子,尽量保持着平静,“没电,烧不了水。”
“我已经替你烧好了。”他身子又往她肩膀上靠了靠,她睡觉时换了睡衣,真丝布料与他衬衫摩挲,轻微的声响在寂静暗沉的空间。
舒小蝶皱了皱秀眉,刚要将他推开。
池彦霖抬起长臂,越过她头顶,将放在柜子上的保温水壶拿了下来。
他穿着黑色衬衫,衣扣开了三颗,单薄的布料勾勒出他修长的脊背线条,以及英挺的肩膀胸膛轮廓。
浓郁清冽夹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飘来鼻尖。
带着令人心悸的荷尔蒙味道。
舒小蝶浓而密的长睫轻颤了几下,不动声色的往流理台靠了靠,避开他紧贴在她背上的胸膛。
明明外面狂风肆虐,屋里这方不大的空间却热气涌动。
他好似没有看到她避开他的动作,将热水倒进杯子,又从矿泉水瓶里添了冷水,见她愣着不动,他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舒小蝶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她从他手中接过杯子。
温度适宜的水灌入喉咙,缓解了噩梦引起的灼涩。
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还剩三分之一,她刚要放下杯子,就被他抽走,然后在她诧异的注视下,他将那三分之一喝完。
舒小蝶有些无语。
但也没说什么。
两人口水都不知吃过多少次,他喝点她剩下的水,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转念一想,她都不打算跟他领证了,也不想再吃彼此口水了,她没喝完的水凭什么要给他喝?
想到做的那个梦,她越显烦燥。
黑暗中她看不太清楚他的样子,但是能感觉到他此刻注视着她的眼神尤为明亮。
她清了下嗓子,说道,“我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妈临死时你将她一脚直接踢断气了。”
听到她的话,他沉默良久。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半响,池彦霖才低低哑哑吐出一句,“我能说你想象力真丰富么。你是不是白天想过,你母亲是被我一脚踢死的,晚上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他那略带嘲讽又有点愠意的口吻,让舒小蝶心中那股郁气更加强烈。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爸爸……”
“舒小蝶,”池彦霖双手按住女人纤细得微微颤抖的肩膀,“我爸以前是风流,但他做人的底线是有的,他不是什么变态,甚至,最后跟你母亲那一次,也是你母亲主动约的他。”
舒小蝶摇头,清冷寂廖的夜色里她瞳眸微微大睁,“不可能。”
“事情过去了十多年,你让我现在拿证据给你,我肯定是没有的,但这件事有些蹊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
无论事情真相是怎样的,但有一点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她妈妈确实死在了他爸爸**。
就光是这一点,就没办法让她接受。
更何况,她刚刚还听到,是她妈妈主动约的他爸爸。
脸色一下就变了,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野猫,“你的意思是我妈不知廉耻勾搭了你爸,结果将自己搞没命了是不是?”
池彦霖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是从小相依为命的妈妈,又特别爱护疼惜她,给她最好的生活,母女感情要好,谁愿意听到那些不利于自己亲人名声的话语?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重感情的人。
对自己爱的人,她会百般维护。
所以,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她母亲不好的话。
虽然他知道的事实与她所认知的并不一样。
扣在她肩膀上的大掌微微收紧,黑暗中他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几许,“是我错了。”
舒小蝶没想到他会认错。
还是软下口吻,看上去诚心诚意的。
她已经飚到喉咙眼快要发泄出来的怒气,又瞬间被他压了回去。
仿佛坠到一团柔软的棉花里。
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行了,大晚上的我也不是跑出来跟你吵架的,我困了,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