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阿彬挂断了电话,想,池龙海敢跟容家翻脸一定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但是容商渊不会这么轻易地跟他算了。
跟了容商渊这么久,阿彬这一点还是猜得准,就算请示过,他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
车子在荒凉的公路上往回行驶着,从车窗看过去,许多辆警车都跟随其后,像是保驾护航一般。
林芊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阵仗,在A城的阳光下,像是一场惨剧终于落寞收场,她的心脏还被刺激得紧绷着,不敢放松,长长的睫毛垂下,看到的,也是一片血腥。
腰上健硕的臂膀猛然收紧,力道不松,一股温热的气息覆盖着她的耳,伴随着低沉磁的嗓音缓缓传来:“在看什么?”
她被那温热的气息刺激得,微微颤了一下。
蝶翼般的睫毛抬起,林芊画看着他,轻声细语:“怎么,连我看什么都要管了吗?”
“是,”容商渊回答得干脆,深邃的眸子散发着清冽如水的光,薄唇从她耳边移开与她呼吸相闻,嗓音低哑而带有磁,“在看什么?”
她身上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每一分神智,他都想管,管得牢牢的,看得透透的,让她不再有机会从怀里逃出去半秒,那样的一场失去,他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
林芊画语塞,清透的小脸想挪开一点却都是妄想,容商渊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微炙热的温度钳制着她的骨骼,让她的呼吸只能在他气息的吞吐范围内,这样的感觉浓烈炙热,半点都逃不掉。
她只好放弃,纤手轻轻触摸上他浓密发丝里的纱布,轻声道:“我在看你的伤这里是怎么撞到的?还痛不痛?”
容商渊凝视着她贴近的小脸,深邃的眼眸里碾压过一丝璀璨的光芒。
他浓墨般的眸色更黯,俯首衔住了她的唇,接着在她美丽的唇线上碾压而过,轻轻挑开她的双唇吻进去。
他磁的嗓音才伴着炙热的气息响起,低哑道:“下次再撒谎就咬掉你的舌头,信不信?”
林芊画被这灼热的气息烫得回不过神,长长的睫毛上沾了薄雾般的泪水,抬起,盈盈望向他。
看来以后撒谎都不能撒了,因为根本就瞒不过他。
她睫毛垂下,纤细的双臂主动缠绕上他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和血腥味的混合,哑声道:“我在看外面的警车,想如果我回不来,看不到你,你会怎么样。”
这才是实话。
静谧安稳的后座上,前面的阿彬安静地开车,面无表情,也理智地不去看后视镜里那两个大难不死的人怎么亲亲我我。
容商渊优雅沉静地靠在后座上,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端复杂的情绪,轻轻揽住她的后背,沉默不语。
——如果刚刚找不到她呢?
也许,就这么一直找吧。
容商渊没有再想那些事,浓密的睫毛缓缓低垂,搂紧她,俯首亲吻她柔软的发丝,轻嗅着她的味道,像是要反复确认她在身边一样。
他薄唇淡淡抿着,擦过她的额,她的眉眼,侧脸,唇角……
他并没有勇气去问她到底为什么离开,离开了想去做什么,只因为那个答案,肯定会另他心惊胆颤。
他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这样拥紧她,困住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身边半步。
那样强势的霸道,渗透在血液里,伴着震惊恐惧之后平静,汩汩流动。
在警局里面处理好笔录和其他的事情,一个老警察过来尊敬地对容商渊道:“抱歉,容先生,对您的遭遇我表示很遗憾,不过也很庆幸您的未婚妻刚刚能及时报警,协助我们把这次的嫌疑犯缉拿归案,感谢您的配合。”
警察真诚地伸出了手。
阿彬在身后脸色尴尬,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
走上前,他覆在容商渊耳边淡淡说了几句话。
如此,容商渊便已经知道并不是什么警方找到的那些池家派来的人,而是他们的人提前抓到了他们,思虑过后还是先交给警方处理。
容商渊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蚀骨的冷冽,又倏然消失。
阿彬看着他低低道:“这些人已经抓到了,可是池龙海还在逃。”
那深邃如清潭般的眸半垂,俊逸的脸闪过一丝苍白,看得人有一丝胆寒。
“嗯。”半晌,他锋利的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字。
如此冷冽幽然的态度,足以昭示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