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威已经接近丧心病狂的地步。
容商渊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可无奈两边肩膀被人死死摁住,他动弹不得,只听到嘶一声,林芊画的上衣从领口被撕开,大片如雪的皮肤露出来,原本就被井水浇得通湿,所以身上还结着一层密密的水珠子……
“哟,身上还带了伤嘛!”
伤口是林芊画在国外自己用水晶灯上的铝片扣伤的,口子不算长,但当时她为了逃出来,下手重了点,所以伤口被她抠得很深,只在小诊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这么折腾一路回来,伤口早就裂开了,纱布上渗着血。
容商渊不知道她身上有这么重的伤,当时就傻住了。
容德威却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发亮的眼睛在林芊画伤口扫了一圈,也不解她衣服了,像是想到了更好的玩法,索性将枪口顶着林芊画那块伤处,加重力度往里抠一下。
林芊画全身便疼得像是揪掉一层皮,可是她现在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咬着嘴唇。
“怎么样?这样够刺激吧!”
“畜生,你最好别落我手里!”容商渊几乎是龇牙咧嘴地甩着肩膀,像是身上的鳞片被人剥下来,眼里全是林芊画那片渗血的纱布和被她咬到发白的嘴唇。
容德威见容商渊在地上挣扎发狠的样子,觉得心里痛快到极点了。
“原来你也有这么急的时候啊?以前那些四平八稳的样子都哪儿去了?还说这女人不是你的软肋,我看你是魂儿都丢她身上了,所以赶紧把车钥匙掏出来,送我出这村子,不然我把她这心都给你撕裂!”
容德威说完便又使了个眼色:“松开他,让他掏钥匙!”
几个按住容商渊的人果真松了手,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掏出钥匙扔到容德威手里。
容德威便捏着林芊画的肩膀一步步将她往外推,几个下手围在他周围,容商渊身上已经被打得全是伤,却强撑着步步相随。
眼见容德威就要出院子。
“砰——”一声枪响。
门外的刑警听到动静全部一下子冲了进来……
这一枪像是终于撕破了双方僵持的网,原本清湿的院子里开始有血腥味漫出来。
被逼入绝境的亡命之徒,嗅到血腥味便像是罪恶的口子被撕开一条缝。
容德威的双眼已经被烧红,看了一眼门口,大门外是团团围住的刑警和特警,对面两栋楼的屋顶和阳台上都埋伏着狙击手,所有枪口全部瞄准容德威。
一触即发,仿佛有千斤重物压在一根细小的线上。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傍晚闷湿的风从弄堂口吹进来,带着一丝血腥和弹药味。
这个隐藏在繁华市口里的城中村,在那个黄昏显得出奇的静。
“容商渊,你居然敢把条子带这里来?”最终还是容德威先发话,枪口抵住林芊画的伤处,似乎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甚至可以看见新鲜的血从伤口里渗出来,那块包扎的纱布已经被血染得浸湿。
林芊画疼得整个人开始细微的颤抖,却还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
容商渊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林芊画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呼吸,猩红密密麻麻布满水渍。
“容德威,到这地步你已经插翅难飞,把她放了,或许还能获得减刑的机会。”
“放屁!”容德威一把勾住林芊画的脖子,枪却仍然抵在她心口:“你唬我?当我傻子?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至少也要让这女人给我陪葬!”
大不了鱼死网破,容德威原本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们谁上去,把楼上那孩子抱下来!”他朝旁边已经吓得有些乱掉的下手吼了一声,那些人第一次遇到这种阵仗,再看门口黑森森的那么多枪和警察,吓得没人敢动。
容德威抬脚随便踢了一个:“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在这就去楼上把那孩子给我抱下来!”
这话像是绝境里的救命符,那人跌跌撞撞地就往楼上跑去。
林芊画身上已经被汗水打湿,越来越涣散的意识里面却听到“孩子”两个字。
“你想干什么?”她声音低弱地问。
容德威冷哼一声,脸贴到林芊画的耳边:“叫他让外面那些条子撤走,不然我让你儿子生不如死!”
“不!”林芊画觉得自己怎样都能扛,但是豆豆有任何一点差池,她觉得不如让她直接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