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叹了一口气，相当不情愿地将怀里的四方镜掏出来递给李臻。

李臻接过镜子之后检查了一番，幸好并没有被损坏，若是真出了意外，那真的是愧对列祖列宗。

“回去之后给我好好跪在祠堂反省。”李臻说完之后便看向了谢行知身后的林清砚。

他过来的时候早就看见了林清砚，还亲眼看着她从青楼里出来。

谢行知的薄唇紧抿，神色冷淡，将身后的林清砚挡得更严实些。

林清砚此时与谢行知的距离极近，她轻轻扯着他背后的衣裳，干净的气息充斥在鼻尖，好像冬日蓬松的雪。

李臻的眉头紧紧皱着，薛策是苏府收养的义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薛策与苏清清说是姐弟，但二人并无血缘关系，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恐有失礼数。

“苏姑娘尚有婚约在身，与男子进青楼怕是不合礼数吧。”他的语气带着些薄怒，既然是他的未婚妻，就不能做这些有损李家家风的事情。

“况且女子逛青楼成何体统。”李臻步步紧逼。

林清砚见他生气了，心生一计，既然如此看重什么礼数，那她只好更失礼了。

“女子逛青楼怎么了？你管好你弟弟不就成了，管我作甚，这不是还没嫁给你吗？”

她也不躲了，站在谢行知的身侧，不理会李臻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道：“我还偏爱逛青楼，就算以后嫁给你我还逛，你拿我如何？”

“你……”李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苏家小姐何时如此刁蛮了。

“你若看不惯，就去同我父亲解除这婚约。”林清砚情绪上头，说话就有些不管不顾，话刚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如今四方镜在李府，有这婚约在身，也方便许多。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这几人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周围的一些百姓围观，李臻觉得实在是有损脸面，只好甩袖离开，顺便拉上了他那不成器的弟弟。

林清砚的脸皮说不上薄，但被这么多人围观也太难为情了。

“我们快走吧。”她扯了扯谢行知的衣袖。

两人逃命一般，远离了人群。

“姐姐与之前大不相同。”谢行知好半晌才憋出这么一句评价。

“是啊，那你有没有别的感想。”林清砚并不掩饰，她在想这些不寻常的细节能不能让谢行知发现些异常，然后恢复记忆。

谢行知摇摇头。

林清砚盯着他看了一会，如果她将事情的真相直接告诉他，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刺激到他，从而想起些什么。

“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谢行知被问住了，在他进入青楼之后，便有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而他会有这种想法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那面镜子。

“为何如此问？”他并不敢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其实你不是薛策，我也不是苏清清。”林清砚破罐子破摔，希望她莽撞的想法能带来些惊喜。

良久，谢行知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

“并没有高热。”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清砚面无表情地拍开贴在她额头上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