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

苏止在空旷的房间内，只觉得浑身发冷。

其实他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般，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只要在犯病的时候随意的拿起武器走出房间就好了。

他可以杀掉那些讨厌的人类，望着他们临死前那副丑恶的嘴脸，并感受到他们恐惧到极致的内心时，就能缓清那种密密麻麻的痛苦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苏止压抑住自己颤抖不已的手臂，慌乱的将心爱的那把匕首放在皮肤上。

然后一刀一刀的划下去。

泛红的双眼在见到血液的那一刻，终于得到一些安抚。

他呼吸放缓，紧绷的身体这才得到了一丝丝的解放。

苏止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刀滑下去的每一个动作都几乎见骨。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感受，找不到任何其他能做的东西了，除了自残，一时间，竟没有其他能够发泄的途径。

可他没有办法回到以前的环境中去。

他丢掉了自己。

“许老师……你在吗？”

他轻声呼喊着。

这几日，许老师始终陪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离开过半步。

她答应过会治好自己，所以苏止无条件相信。

可是今天，许老师消失了。

他想，许老师没有见到自己这副可怕的样子，也好。

苏止跌落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无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用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上帝啊，请怜悯我。”

鲜红色的血液从他的白皙的手臂流落在地，几乎将他半个身子都染红。

就在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消散的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苏医生，你要这么做的话，那可是会下地狱的呢。”

苏止感受到一股力量，将他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他艰难的回头，只见，云烬站在他的身后，笑着看他。

她手里还拿着那瓶熟悉的药。

苏止嗓音嘶哑：“如果地狱里有许老师的话，那么我愿意。”

云烬脸上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随后，认真道：

“不行，你需要留在这里。”

她并没有回答上一个问题。

因为，地狱里现在可没有苏医生的位置了呢。

苏止自顾自的道：

“许老师，我不在乎留在哪里的，因为我的生命早在八岁那年就已经停止了。”

他瞳孔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他再次回忆起来了，那噩梦般的岁月，一字一句的将自己的伤口撕裂开来。

“你知道吗？我杀掉第一个人的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好像切掉一个土豆一样，许老师，你明白这种感受吗？”

云烬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语气不明：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