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伸手在细软的银发上轻抚几下,再将放在一旁的头纱缓而包在她头上,冷眸含笑看着只留一张小脸的颜苏百,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边走去。
经过一夜靡乱奢**,花满楼此刻已是酒樽遍地,楼上楼下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死寂的风聍……
“容妈昨晚死了。”
“什么?”柳儿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盯着那名家丁,似是要从他脸上看出真假来。
“话可不能乱说。”
“没有乱说。”那名家丁满脸笃定,眯着眼睛靠近柳儿,小声道:“听说昨夜有人看见容妈被脏东西附身了。”
“多半是容妈平日里做的不光彩的事多了,手里那么多条人命,大概是那些飞升不了的孤魂野鬼回来报仇吧。”
“柳儿姐,您也在花满楼中待了这么多年了,何不趁此机会,跟着那些女子,一起逃跑吧。”
“逃跑?”柳儿恍恍重复一句,突然冷笑一声,“在花满楼这么多年,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花满楼这样吃人的地方。”
“柳儿姐,不说了,我也去搜刮搜刮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告辞了,往后有缘再见。”那名家丁将脚下的包袱背在肩上,刚跑出去一步,却又像不放心一般,犹豫一下,还是回头说多一句。
“快跑吧,柳儿姐,迟则生变,花满楼得罪过那么多人,谁能担保没人趁花满楼出事过来闹事,还是保命要紧。”
说罢,那名家丁一路小跑着穿梭在厅中,时不时翻动脚边的衣裳,偶尔翻出一两块白银,便在身前擦了擦,然后全然塞进包袱中。
柳儿看着那名家丁的背影,竟一时有些出神,手中还拿着一把木梳,忘记是哪个官人送的了,只是用着顺手,便一直用着了。
抬头看着花满楼,眼前那些灯彩华光,娇人君子,早就化为虚空,只像是一场梦,一场折磨多年的琐碎繁梦。
平日里常想着哪位官人愿意将自己赎身出去,再也不愿意呆在花满楼一刻。
但此时,一切却恍恍惚惚在脑海中飘散生烟。
自己在花满楼中待了这么多年,名声早就在玄赤传开了,如今花满楼大变,那些早就视花满楼女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女人,又怎会放过自己?
离了这里,怕是也难在玄赤中安稳一世,再说这些年攒的银两,也撑不过两年。
离了这里,她还能去哪里呢?
“花满楼怎么变成这样了?”
颜苏百看着外面萧条的景象,有些不可思议,分明昨夜人群还拥挤,花魁之夜,更是少有的盛大之景。
冷眸看着这一切,剑眉深拧,一夜将名誉满玄赤的花满楼败落成如此田地,也只有一人做得出来。
“那些人呢?”
颜苏百探头向楼下望去,却不见任何一人的身影,满脸疑惑。
正在此时,对面的门一声微响,在凌寂的花满楼中尤为响亮,颜苏百闻声抬头看去,便看见昨夜花魁正面着自己。
看到颜苏百的一刻,婉清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却对眼前凌乱的场景并不吃惊,对上颜苏百的眼神,婉清稍一颔首行礼示意,而后便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