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胆战心惊站在木屋之内,大师兄已然失了神智,任谁呼唤都没醒来。
许笙龄从院子中进来,往那出淡淡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保持着原来不缓不急的速度,有条不紊将药材配比砸碎。
那些人见她动作缓慢布置着药材,个个心急如焚。若是大师兄丧命于此,他们哪一个回去后都不好交代,更何况是被家主年仅八岁的弃女所伤,说出去更是丢了门派的脸,到时家主一定会火冒三丈。
众人目目相觑,最终都将目光落在二师兄身上,二师兄抗不过期盼,便向许笙聆那处走去,声音依旧冷漠,没有求助于人的客气,语气之间暗藏几分威胁,“你到底会不会,若是大师兄有什么三长两短,家主一定不会饶过你们娘俩。”
听见话语,许笙龄顿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眼前也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子,不答反问,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什么时候,峨眉山的礼教竟变成这样了?”
那人得到出乎意料的回答,愣了一下,以为她在讽刺自己的礼教,顿时脸上一热,许是为了掩盖心虚,便提高音量急声道:“你早就不是峨眉山人,管我礼教如何,你若再拖延时辰,我便立即上山去找家主。”
许笙龄淡笑一声,将手上捣药的工具放下,背过身去,在书架一旁拿起一条戒尺,许久未用,却日日擦拭,所以上面不沾染一点灰尘,转身走向那名弟子,严声道:“将手伸出来。”
那人怎可乖乖听话,立刻反驳,“你疯啦,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许笙龄不冷不淡看了一眼床榻上苟延残喘的人,戒尺在手中轻拍两下,淡声道:“你大师兄的命在我手里,你若不听,便一直耗着,我看是你们家主先到,还是你们大师兄先死。”
“你威胁我?”二弟子脸上怒火燃起,斥骂着许笙聆。
“伸手。”许笙聆并未搭理他的话语,语气严厉,让人不可抗拒。
二弟子见她油盐不进,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师兄,一咬牙,便将手掌伸了出去,脊背却挺得直直的,眼神狠厉看着她。
啪……啪……啪……
三此戒尺,是峨眉山往日惩戒中最轻的,但许笙龄却打的毫不含糊,每一下,都是钻心割肉的疼,便是让他记住教训。
站在床榻旁的一群人每听一声,心头都猛跳一下,仿佛那戒尺就打在自己身上,许是被许笙聆的气势所逼,竟没有一人挺身而出。
那名弟子掌心生疼,下唇已被牙齿咬得破皮渗血,却依然将脊背挺得很直,愣是没叫出一声来。
三次戒尺,许笙聆拿出一条白帕,在戒尺上轻轻擦拭一下,便将它归回原位,没再看一眼那名杵在原地的弟子,继续捣药。
众目睽睽下,竟生生挨了这个灵力全无的女人三次戒尺,已然颜面扫地。他并没有立刻回到床榻边,只是站在原地,掌中皮肉生疼,却未哼一声。
过了一会儿,许笙龄将药材平稳放置在白布条上,越过那名弟子,面无表情走了过去,公事公办将白布条缠在那人伤口处。
“行了,再让他休息一个时辰,你们便可以将他带走了。”许笙聆起身,将那些摘除的杂草拾起,丢到院中花草之下,任它们腐烂化肥。
看了一眼外面,未见小百儿身影,她应该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今日是自己冲动了,小百儿今日如此,全怪自己,自己竟还打了她,许笙龄轻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屋内,不必猜,那群弟子还围在榻旁。
罢了,先去寻小百儿,许笙龄走出院中,将栅栏虚掩,走向一处,每回小百儿赌气,都只在那儿,倒也好找许多,许笙龄一想起每回她气嚇嘟的小脸,不禁由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