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走向位置,轻轻将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坐下后,他的手也没有松开,一直握着。
感受到他掌心源源不断的热流,许韵晚心间的不安竟无形中消减。
她再次看向秦母,已然明白,秦母不是简单角色。
不过两句简单的话,就将她和周凛烨逼入绝境。
周凛烨勾了勾下巴,“我不否认孩子与秦家的关系,不过,孩子还小,不宜离开母亲生活。秦姨尽管放心,周家能给孩子最好的教育,最优质的条件,一定能把孩子培养得很优秀。”
周凛烨的侄子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秦母自然知道他厉害。
她原本想将悠悠留在身边颐养天年,周凛烨这么一说,突然就显得她无理取闹。
偏偏周凛烨的话说得这样得体,她连反驳的话都不好说。
难不成说自己就是想把孩子留在身边?
这话说出来,便显得自私了。
她这样出身的女人,又怎么会愿意自己落下这样的骂名?
“况且,高远身体没问题,只要肯结婚,能给您生不少儿孙。我会劝他,也多方为他介绍,让他尽早脱单。”
周凛烨在商场上历练无数,最懂得双赢思维。
他不仅从悠悠的角度出发思考,还把秦母该担的事儿揽了过去。
秦母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只能轻叹一声,“既然您这么说,那这件事就暂且做罢吧。”
说完,朝面前的佣人伸出手,是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佣人忙过来扶住她的手。
周凛烨也牵着许韵晚,一路将秦母送上车。
看着秦母远去的车子,许韵晚方才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好在有你,如果我自己,未必是秦老夫人的对手。”
秦母老练精明,不是好对付的人。
周凛烨捏捏她的指头,既而用空出的手来摸摸她的头。
她的头发软软的,摸在掌心十分舒服。
周凛烨十分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抚摸她。
许韵晚像乖巧的小猫咪,一动不动。
晚间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打下迷幻般的光圈,梦幻美好。
大铁门外。
漆黑的树木阴影的掩映下,一双眼睛悲伤地看着这一幕。
心,像被刀切成一缕一缕。
站在那儿的,不是别人,是周景颢。
以为秦高远的出现会拆散许韵晚和周凛烨。
结果,却让两人越走越近,越贴越紧。
指,用力拧紧。
他不甘心。
又无能为力。
此刻恨不能跑进去将两人拉开。
大声宣布,许韵晚是他的人。
可惜没有这个胆!
他开始一百零八次后悔。
如果当初不将许韵晚卖出去,不发生那场事故,该多好啊。
指不定,他现在已经在她的帮助下风光体面。
周景颢没精打采地走回住处。
站在楼下,看着破旧颓败的建筑,连迈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没能进入盛鼎,创业也不成功,他不得不搬回来和自己的母亲住。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曾经的辉煌体面,就像一场梦。
他正低头想着,难受着,背后,传来皮鞋踩着枯叶的声音。
嚓嚓嚓,又沉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