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张大嘴巴狠狠怔住,没想到公主还在如此臆断。便在缓过神后,无限焦虑的澄清:
“公主,那都是您的主观猜测!就算轻罗来了慕如初身边,您也不能断定她有阴谋啊!再说了,我们姐妹地位卑微,哪有能力掌握陛下的把柄?”
句句发自真心,轻柔思维简单个性老实,哪能看透政治上的人心险恶?
近距离的审视中,温庭晚感觉出她瞳眸里的真实无辜,难免稍有被触动。却也没时间自我反思刚才是不是想多了,便一把丢开轻柔,冷冷道:
“哼,嘴够硬的!”
说着直起腰,居高临下,冷冷斜睨着对方。决定稍稍试探下,便将语气有所缓和,
“也就是说,你并不打算让本宫去慕如初那里探寻下,轻罗为何会失踪咯?”
她认为:如果轻柔是在装,是奉命来追查轻罗手中的证据。接下来的回答,多少会露出一些狐狸尾巴……
要么继续伪装,惶惶不安的一口否定,说“奴婢从没有过此等念头”;
要么继续拿她当白痴,抱着一丝侥幸,说“若公主真能帮忙,奴婢定感激不尽。毕竟姐妹一场,作为妹妹,奴婢自是也想知道姐姐是否安好。”
无论是哪种,都能说明此女对轻罗的秘密,了如指掌!
可轻柔还是让温庭晚失望了,只见她闻言后,并无明显的反应。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儿,睁大眼睛一脸的茫然,嘴里也只呆呆冒出两个字:
“啊这……”
似是在纠结?又似是,思维全然被她绕晕了?皱起眉头,温庭晚很不解。
自认为有一定的御下手段,怎就对轻柔这块木头束手无策?难道自己真的想多了?此女就是块木头?
暗暗腹诽中,温庭晚决定继续试探,便道:
“听着,你们姐妹几年不见,我本是想帮这个忙的!但前提是……”
“哦不不!”这次轻柔有了明显的反应,但见她慌忙打断,不知所谓的说着,“公主千万别在慕如初打草惊蛇!人各有命,轻罗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奴婢能为她做的,便是帮她保住过往身份的秘密。”
打草惊蛇?
保住秘密?
温庭晚不知该恼火,还是该好笑……
只感此女若非榆木疙瘩,那身上的这份大智若愚,可谓是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便一声冷笑,拖长声音怼道:
“呵,莫非你认为以慕如初的精明,还会对轻罗的底细蒙在鼓里?”
慕如初是谁?人精中的人精!岂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留在身边?
故闻言,轻罗呆呆无语,脑子全乱了!
温庭晚斜睨着她,做最后一次试探,便故意说道:
“轻柔,你是有多小看我夏国人?!”
最后四个字,是她故作脱口而出的。若轻柔是大智若愚,指定会敏锐的听出端倪,然后借机转移重点。
可谁知,轻柔就像没听到这个破绽一样?
“哦不不,奴婢断断不敢!”一句本能的秒否认后,她一副呆呆无神的思索状,看着前方喃喃道,“奴婢只是觉得……觉得……”
又特么是话说一半,八棍子打不出个屁!
扰得温庭晚怒上加怒:“有何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轻柔缓过神,便毕恭毕敬朝她叩首,解释道:
“公主,奴婢斗胆猜测,轻罗的身份并未暴露!”
说得这般斩钉截铁,不由得让温庭晚稍愣住。缓过神后,皱眉追问:
“怎么说?”
“奴婢留意到两处细节。”轻柔抬起头,细细思索道,“今天的前前后后,公主有两次当着慕如初的面,唤出奴婢的名字——轻柔。第一次是宴会前,你我正在试衣间,那温婉婉不怀好意的带着慕如初前来。过程中,公主状似责备奴婢不会说话,真真切切提到了轻柔二字;后来便是宴会后,夏君主和慕如初都在琉璃阁,公主也提到了奴婢的名字。可前后两次中,那慕如初并无明显的反应……”
“怎么?”带着偏见的温庭晚打断,讽刺道,“你认为慕如初该对你的大名,予以震惊?”
心想:那慕如初是何人?论伪装,只恐她是你的祖师爷!对凡事心知肚明,面上却不露分毫,对慕如初是信手拈来!又岂会让你一个丫头看出破绽?
可面前的轻柔,似乎很自信?
“哦不,奴婢绝无此意!”但见她一脸认真的分析道,“奴婢只是觉得,若慕如初对我姐妹俩的底细很知晓,就算不会吃惊,多少也会稍稍打量下奴婢。可当时她只有无视,似是压根不知轻罗的底细?至少不知轻罗轻柔二人,曾是赫连陛下身边的一双奴婢。”
“……”温庭晚无语。
隐隐觉得,她说的不失几分道理,便来回踱步深思起来。
细细回想今晚两处时慕如初的反应,后面一次她不记得,当时注意力全在温婉婉和某死男人身上;但第一次在试衣间时,她有几分印象……
慕如初的反应像是确如轻柔所说,是一种真实的无视,不似作伪?
莫非,她真不知轻罗来自燕国皇宫?堂堂大夏皇后,竟被一个婢女给耍了?
靠,这年头丫鬟个个不简单!
前有绿翘坑主;后有轻罗骗主;再加上眼前谜一样的轻柔……
尼玛,丫鬟这是要集体翻身的节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