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手间,轻柔皱眉纠结了很久,方才重重一声叹,将某些“跟公主无关”的隐情道出:
“事已至此,有些家丑奴婢也不敢隐瞒了。其实在陛下被立储君的那一年,家姐就跟我们分道扬镳,被陛下赶出大燕。”
“哦?为何?”温庭晚索性坐起身,非但不会休止,反更加饶有兴致。
“因为……”轻柔眉间皱得很紧,抿唇顿了顿后,一口气道出,“她不甘心做一辈子的通房丫头,想做太子妃!”
以为公主会震惊,哪知温庭晚的反应非常淡然,竟轻松的耸耸肩,道:
“这没什么,人之常情嘛!赫连宸为何要赶她走?”
一句“人之常情”,让轻柔深深松口气,顿感公主比那大燕的宁芷菲,海量大度的不是一点点。殊不知,她的公主压根瞧不上她主子,才会如此“海量”。
若有通房丫头的是某人,你看温庭晚还会不会海量!
“公主有所不知,我大燕有铭文律法规定,通房丫头不能被纳做妾室!如有破例,斩!”老实巴交的轻柔将刚才没说完的话,如实道来。
“哦?还有这种规定?”
温庭晚略有费解,大燕既然能放任男子一龙几凤,却不许通房丫头“转正”?这特么算哪门子的规定?足可见,女子的地位在燕国是多么卑微……
便深深吸口凉气道:
“如此说来,赫连宸实则在放你姐一条生路?”
轻柔点头。
温庭晚眼眸一转,又问:“通房丫头不能被纳做妾室,那陪嫁丫鬟呢?”
想起某丫头……
和眼前的轻柔一比,那孩子更显灵气慧黠。如果说轻柔算得上忠心老实的助手;那绿翘就是她生命中的“小克星”,既能惹她生气,又总能逗她开心。
正怀念着,就见轻柔老老实实的回答:
“可以。”
“……”温庭晚无语。
这是哪门子的规定?!
男方的通房丫头地位低,女方的陪嫁丫鬟反倒可以重视?难不成你们大燕不是女子地位低,而是有一定的女权?
靠,今晚都是第三次被你绕晕了!心中所猜,没一次押对过!
轻柔啊轻柔,你丫就不能像绿翘一样,说个谎哄我开心?
得得得,不是一样的出身,自然不一样的命!轻柔来自贫困农家,老实巴交;某丫头可不一样,慕如初的女儿,谁特么“惹得起”?
如此“柠檬精”的腹诽中,温庭晚将思绪拉回,把轻柔的话前后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说不通,便道:
“你姐想做太子妃,赫连宸只要不同意就可,干嘛非要赶她走?难不成你姐还缠着赫连宸,要他登基后更改律法?”
轻柔点头:“陛下认为这是在为难他,便一气之下赶她走了。”
虽说也算属实,但过于言简意赅。且说这话时,轻柔一直垂着眸,似是不敢看她,不愿将某些隐情道出?
可,哪能逃得过温庭晚的眼睛?
“如此而已?”她审视着轻柔,语气虽轻,目光却甚是犀利。
“……嗯。”小丫头轻点头,企图蒙混过关。
“撒谎!!”
温庭晚厉声揭穿,振振有词道,“赫连宸是谁?储君!还能被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为难?”
这话一出,轻柔顿无言以对,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