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回应,声音略带哽咽。将她越抱越紧,柔软的双唇亲吻着她头顶的墨发。
就这样,两人以风的速度穿梭在一棵棵树尖处,轻盈飘逸。静谧的夜晚,唯有空中一轮明月,将这幅唯美的画面尽收眼底?
不!
还有双眼睛!
飞行的过程中,温庭晚不经意间对上了那双无辜焦急的瞳孔,蹲在长亭路边的丛林处,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穴,仰头干巴巴看着她被男人带走,无限焦虑……
是陈仓!他为何会被点了穴?
温庭晚的思绪渐渐回笼……
这时,男人抱着她在一颗最靠近月亮的树杈上停驻,小心翼翼将她扶到靠近树干的那边坐下。厚实的手掌轻轻抚着她散在背后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温柔缱绻,默默情深。
“晚儿,我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
轻声哽咽,他眸中的情绪很复杂。带着一丝愧疚,闪过一丝惭色,即便从始至终都不曾目光躲闪;即便墨色如漆的瞳孔里,仍是洋溢着无限心疼。
呆呆看着他,温庭晚轻轻扯下他蒙面的薄纱。对上他那张清晰的脸后,她眸光忽而一闪,下意识问了句:
“你究竟是谁?”
眼前的脸是长辞,确定无疑;
但这一刻,她却感尤为陌生。别问她原因,方才被他抱着在月光下“飞行”时,她已将前前后后的匪夷所思之处,全都理顺了!
夜长辞顿了顿,轻轻搂起她肩头。唇角勾起,在似笑非笑的自嘲中,回答道:
“世间,一痴人!”
明明是句字字重音的回答,他却说得呢喃缱绻。声音低沉悦耳,于此暗夜中,透着丝丝醉人的意味。
温庭晚不为所动,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颦眉微皱:
“何谓痴人?”
——夜长辞,你的痴,恕我不能理解。
话落,男人心里一个咯噔……
她所指何意,在介意什么,他很清楚。可方才的事,他无从解释。为何要将陈仓点住穴道?为何要等夏景煜的“兽/性”真正爆发时,他才出手相救?
所有这一切,他无从坦白,只期待女人能理解……
“晚儿觉得呢?”
抬手轻轻托起她下颚,他温柔宠溺,掩饰着眸中闪过的惭色,却无悔意!
景煜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兄弟,在他心里亦是举足轻重。但那所谓的“龙阳之癖”,又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所以,他必须让景煜认清自己……
你不是断袖,没有龙阳之癖!
你对我所谓的仰慕爱恋,只是男人之间的“伯牙子期”之谊。高山流水觅知音,大哥我懂你,懂你心中之苦,懂你身为皇室血脉的无奈,懂你的潇洒不羁,懂你憧憬的人生……
你可为我“破琴绝弦”,但万不可为我曲解男儿之身!
世上女子,也许唯“我的晚儿”,能让你正视自己取向。景煜,你是堂堂男儿,是夏国的希望!你应该振作起来,别再留恋大哥这缕亡魂。
故人均未亡,你无需沉沦!
这是夜长辞的动机,无需说出口,温庭晚也猜得到。
她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为什么是我?
夜长辞,你若真痴迷于我,为何还要让夏景煜对我那样放肆?可知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他的臭嘴就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