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温庭晚醒来时,迎亲队伍已被高匪召集在客栈门口。山下大营和驿站里的人马,全都来同福客栈这里集合,等候出发。
阵势之大,惊动了当地官僚。阳平县令、甚至该辖区的太守,都跑来客栈献媚……
“都督途经此地,我等有失远迎,实乃待客不周,望海涵!”
“阳平虽地薄人稀,却也物产丰盛。都督既途径此地,不妨多留几日尝尝美食特产?让我等也好行一行待客之道?”
“下官已在府中略备薄酒,还望都督能赏脸。”
“……”
听着这些谄媚之言,陈骁冷着脸一言不发,只顾大口吃着客栈里的素食早膳。他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这帮人是为何而来。
纵使他“燕国大都督”的身份被泄露,也不足以让这些夏国的废官们来拍他马屁。混仕途的,谁没个政治觉悟?
所以,他们是冲着夏景煜!
毕竟听闻昨日岐王貌似亲临驿站,还与“男扮女装、冒充昭月”的燕国大都督,有一番让人费解的对手戏。这些人便想过来一探究竟,当然了,也担心犯官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他国劫走,今后在朝廷要背锅……
故,此番的献媚,实则是交涉,是试探!
是想当面拍一拍岐王的马屁!
看来这个夏景煜在夏国的名声和威望,比夜慕寒强得不是一点点,若是能策反此人……
想到这里,陈骁烦躁一声喊:
“高匪!”打断了身边的马匹之言。
“属下在!”
“把话跟他们挑明!”陈骁将怀中那块女人的双螭纹佩玉,往桌面上一丢。
“……”高匪有些不明就里,眼珠一转,方才悟透圣意,“是!”
纹佩玉现身,众夏国官僚均眼睛一亮。纵使没能力辨别真假,他们也无从质疑。毕竟听闻昨日驿站中,犯官温松谱和那不受人待见的慕王,都不曾质疑这块玉是假的。
于是,高匪拿起那块玉,义正言辞解释道:
“贵国岐王日理万机,已离开阳平县。至于如何处理那犯官,岐王已与我方达成协议,无需尔等操心!”
“是是是。”
“感谢感谢。”
众夏国官僚忙纷纷附和,如履薄冰中,他们的心仍悬空,便有人委婉说道,
“既然岐王已另有安排,我等也不便参与。只不过,我等接到圣旨,说是要将那温松谱充军,故……”
欲言又止,不好启齿。
旁人眼珠子一转,忙接话,态度甚是恭敬:
“还望贵人体谅我等的难处,务必明示下岐王的旨意!”
这话一出,陈骁心头一震……
旨、意??
卧槽槽槽,夏国的地方官们,俨然已是把那夏景煜当储君对待啊!
有了这样的根基背景,夏景煜又岂会被他们燕国策反?
不行,要尽快除掉这货!
即便尚未登基做皇帝,只要那夏景煜一声令下,夏国上下还不是万众一心的,跟随其后?
此人不除,我大燕不宁!
如是腹诽中,陈骁的一只手,已暗暗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