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温庭晚“憨萌”的瞎猜,毕竟现在她跟赫连骁的关系,敏感又尴尬。
职责上,他是她的迎亲特使;伦理上,她是他未来的皇嫂;政治上,他俩又如此般配,若能携手篡逆,将所向披靡……
可,终是心无诚!
谁又能保证,他对他的皇兄不是忠心耿耿?谁又能保证,前世和夜慕寒勾结的那个细作,跟他的罗生门毫无关系?谁又能保证,他跟李紫琳之间清清白白,已再无瓜葛?谁又能保证,他是真的已除却杀她的念头了?
最关键,他到底缘何要杀昭月?那些和她同名的木兰女子,是不是死于他的滥杀无辜?
太多迷雾未揭开……
故,目前赫连骁对温庭晚而言,只是镜中花、水中月。如若飞蛾扑火,极可能陷入龙潭虎穴。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最后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因此,在男人的神秘面纱没揭开前,温庭晚只能亲手碾碎,那颗复苏的红尘之心。
回到寝宫,她已是身心俱疲。再不想看到任何陌生面孔,便挑刺赶走那两名玩忽职守的婢女,只留绿翘一人上夜。
明日就要踏上征程,为让公主在这个不眠之夜养养精神,绿翘在室内点了安魂香。很快,温庭晚的呼吸变得清浅绵长。
见她已沉沉入睡,绿翘轻轻带上房门,守在门口。终难挡睡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倚着门框眯了眯眼。
于是……
又特么有道黑影从窗蹿入!
显得那般迫不及待,只不过这一次,他很不顺利……
“谁?”
警觉的绿翘立马推门而入,端着火烛。
某黑衣人囧,离女人的闺榻只有一步之遥,却不得不驻足。
借着烛光看清男人的脸后,绿翘怔住:
“都,都督?”
“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尽职尽责?”眉间皱得能夹死苍蝇,赫连骁嫌恶看向她,抱怨道,“偶尔偷懒一下,会死啊?!”
两次好事都因这碍眼之人而流产,此刻他恨不得把绿翘大卸八块。
“回都督,明日就是启程之期,奴婢不敢有丝毫松懈。”绿翘端着烛台,毕恭毕敬朝他解释。镇定而从容,并不曾下跪行礼。
彰显了她对他的警惕之心,和无所畏惧……
烦闷中的赫连骁却没空在意,一心只想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行行行,这儿没你事了,出去!”
说罢,径直朝温庭晚的床榻走去,却被绿翘一个箭步挡在面前。
“都督意欲何为?”小丫头压低声音,视死如归。
赫连骁略惊,但更多是恼怒……
“本督做事,难不成还要向你个下人汇报?!滚出去!”
声色俱厉,小丫头却不惧。
“恕奴婢无礼!”
微微垂首,算是对他赔礼,绿翘阴阴提醒,“公主闺房,都督深夜擅闯,怕是不妥吧?”
并非存心阻拦,绿翘只知,公主担心的,她必要有所担心。
“嘿我说,你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赫连骁很是恼怒,却也不好跟一个丫头片子过不去,若是大吵大闹惊醒梦中女人,只恐又要徒增误会。
可眼前的丫头不依不挠,还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