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也被吓到了,他深知若自己再不说实话,恐怕会被扣上杀人的帽子。
“我说,我是来这偷东西的。”
他彻底豁出去了,胆战心惊地说完,又小心翼翼的去看肖御丞的脸色。
“你来这偏殿偷东西?”
这座殿宇已经许久未曾有人居住,蛛网便捷,灰尘满布,能有什么好东西?
“虽然这里残破,可是那梳妆台的木料却是好东西,我把它撬下来,托人送到宫外去卖倒也能卖个好价钱。”他硬着头皮开口。
肖御丞又去查了下那梳妆台,果真是被撬下了一块木料,看来他也不是初犯了。
“你就饶了我吧,这也不是只有我一人做,好多人都这样做呢。”
旁边的太监一个个都吓傻了眼,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关键时刻不会真把他们给供出来吧?
虽然偷点木料不算什么大罪,可是,他们这些没根儿的东西若是被赶出去还能做什么?哪比得上这宫里自在舒服。
“没准是这宫女自己撞墙死的。”人群中不知谁小小的说了一嘴。
他们又再次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一个个简直是名捕头附体。
肖御丞看了一眼小江的尸体,随后才说,“郡主,这小江平日是个什么样的人?”
陇西郡主还沉溺于悲痛之中,听他如此问,她擦了眼泪,柔弱的说,“小江老实本分,耳根子软,面皮薄,有时候说她一两句,她都会难受个半天,她虽然是我的丫鬟,可谓对她却如亲姐妹一般,从不曾苛待过她。”
这话倒是有一语双关的意思,一来是这小江性子软弱,很容易受人欺负,没准这次真是因为受了委屈,一时想不开才撞墙自尽,二来郡主说了自己与她感情交好,绝不可能欺负她,把自己摘了出去。
“是吗?可是她在生前的确遭受过虐待而且还不止一两次,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肖御丞撩开了小江一截衣袖,手臂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疤痕,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生前想必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怎么会这样?我真是不知,莫不是她与府中的其他人闹得不愉快才动了手脚,其实他这人做事毛手毛脚的,有时候经常会弄伤自己,这也是在情理之中,你不妨去问问这里哪个下人,身上没有点伤呢?”
郡主看似在自圆其说,可多说多错,这里面简直是错漏百出。
“郡主,这天很热吗?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冷汗?”
柳灵儿突然开口,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却让她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
郡主的脸色有些发白,她下意识朝三殿下看去,三殿下却凶狠的皱紧了眉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看自己。
这种时候自然是明哲保身最重要,这蠢货,该不会还想把自己拉下水吧?做事不干净,竟然给他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一个小小的丫鬟死了便死了,这么劳师动众的做什么。
三殿下以满心烦躁,他甚至根本就不想留在此处了,可是,他又想看看这郡主到时候究竟会如何解决,会不会连累到自己。
“哪里?我只是看到小江惨死,有些恐惧罢了。”
郡主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立马转移了话题,“这小江是我的人,如今死了我也不能不管,不妨就交给我吧,我会将她好生安葬了。”
此事已经愈发不受控,她绝对不能让肖御丞查出什么来,所以立马让人去将小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