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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情况汇报完,桓姝又讲起门中状况:“地牢也已经清理完毕,所有痕迹和气息已经抹除。”

“毕竟他们当着大家的面出过这么多次风头,先前又有行之周旋,要大家转变思想一时也没那么快,但只要大家立场不同了,思想自然能转变,在此之前,我们也得先铺垫一下。”

“那该如何铺垫?”

桓慈蕴沉吟少许:“除却九尾狐,先前北溟海那条龙鲛也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是吧。”

“是。”

“把这消息传出去,别多说也别渲染,只把消息散出。”

“是。”桓姝不解,“不要把九尾狐也说进去吗?”

“别说九尾狐你就是说他们和妖族往来密切,在这时候,效果也不大,还不如实事求是把消息散出,等到宴宁彻底堕魔,先前所有不好都会被提起,届时,人们自然会联想迁怒。”

“到时候我们再站出来伏魔,清和门就能彻底下去,我们可以取而代之。”桓姝露出笑容,旋即担忧,“可是,少主与之交好,会不会阻止?”

“救一人和救万人,他自己选,若是没选好。”桓慈蕴蹙眉停顿,而后一扫纠结,“我要的是幻花宫扬名立万,他若阻止等同敌方,踢开他,我们自己上。”

“少主定能做正确选择。那我们现在就着手准备?”

“九头青狮才伏案,我们暂且不要动作,再等上一等,等他们放松警惕后我们再谋划。”

“也是,也要给时间让大家慢慢适应,现在各家都在加紧操练门中弟子,到时要是看见风光卓越的清和门少主是魔道之人会是何表情,怕是先前有多仰慕就会有多嫌恶。”

这画面,想想都美。

桓慈蕴笑得开怀,桓姝也是一脸雀跃,而后传音符亮起,桓姝识趣离开。

室内只剩桓慈蕴一人,但她还是打了个结界隔离,才看向传音符。

“清源怕是对我起疑了。”

“怎么会?”桓慈蕴不信又震惊,“九头青狮不会吐露信息,其余涉事方几近团灭,痕迹更没,哪冒出的证据能指向你?”

“青山没死一直是隐患。”

提及宴青山,桓慈蕴脸色微变:“主要是希冥出的手,这也能查到我们身上?难道希冥坑了我们?”

“我也低估了我师弟和清源,我知道他的擅长领域特意抹除气息,没想到他性子懒散不喜修炼竟也升阶了,加上清源……”

只想知道宴青山状况的桓慈蕴打断他:“青山又没醒,到底怎么回事?”

看她动气,末苍不再絮叨把事情完整一说,桓慈蕴沉思:“他们是不是在诈你,这又算不上什么证据。”

“清源宴宁再如何出类拔萃也才十八岁,修为不过元婴期,大乘期的掌门长老都医治不了青山,他们怎么能治好青山,还是在和希冥打斗之后。”

“我们把九头青狮送过去会不会着了他的道?”仔细一想,是有这种可能,桓慈蕴气到咬牙,“希冥这匹夫,从一开始就想着算计我们。”

“别气,一切还未明朗,等我去看了青山再说。”末苍深情凝望,“我会切断你我之间联系,若是一切顺利我会再来找你。”

不顺利的话他没说二人心知肚明,桓慈蕴又气又恼:“不行!你不能走!他们根本没有证据,只要咬死不认谁也抓不到我们。”

看她因自己生气,末苍笑了:“有清源和一脚踏魔道的宴宁在,悬案悬不了多久,总该有个句点,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不行!你不能走!”桓慈蕴再次强调,“末苍,我不能走!我命令你,你留在我身边!”

第一次听她如此直白表达对自己的渴求,末苍动容到眼眶微红,柔情又温和,“慈蕴。”

“我不要你走,还会有其他办法。”

“嗯,我会看着办,你不要动,静静等候就好,守在行之身旁即可。”

“可你呢,行之一直记挂着你,你忍心不见他吗?”

原本平静的末苍听到这话,情绪再次波动,他?了下眼,快速恢复心境:“就让他对我的印象停留在神秘疏离的师尊形象上就好。”

希冥!狮青!宴宁!道玄!

桓慈蕴恨到想把他们都杀了:“我早就说过道玄留不得,去年在雾影彰的时候就该杀了他!就不会有今日之祸!偏你还记挂什么同门之义装什么长辈情谊,现在好了!你要有事我一定弄死他!”

“去年那时候也未必杀得了他,听我的,你暂时都不要有动作,只要他跟着宴宁,会自取灭亡,你好生等着就行。”看她脸色不好,末苍再次强调,“慈蕴,听话,不要有动作。”

不想再这时候还惹他不快,桓慈蕴脸色一沉,闷声回应:“那你不要切断感应,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有人来了,先这样。”

“末苍。”桓慈蕴又喊了一声,“我只有你了,你要安全回来,我和行之都等着你。”

“好。”

放下传音符,桓慈蕴来到暗室,震袖一甩,将案上玉瓶扇翻在地,余瓶滚了一圈,离开她的攻击范围,桓慈蕴一眼看过去,定住玉瓶:“不是说宴青山永远醒不来吗?你们是不是还在他身上下了只有宴宁能解的咒?”

想滚滚不了的玉瓶嗡嗡叫屈:“尊上所做之事我也不知道啊,但尊上说不能醒那就是不能醒。”

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的桓慈蕴威胁他:“我看你是怀念被镇浮屠塔的日子了。”

“我在浮屠塔里压了一百年,真的不知道外面的事啊,二十年前魔尊只有一丝残魂根本靠近不了浮屠塔除了能感应到点气息根本传不了消息。但魔尊既然说了宴青山永远醒不来那就是醒不来,他的咒术也只有他能解。”

“那宴青山为什么伤势好了?”桓慈蕴气还没消,“你们魔族有血缘传承吗?魔功术法能继承吗?”

“要有这能耐,我们魔族早一统天下了,哪会人丁稀少蜗居一角。希冥也是,杀个人都杀不利索,等我伤养好了,我去杀,保证杀得透透得。”

“那要是让你杀道玄或是宴宁呢?”

“他们杀了我女儿,他们也该死。”

“宴宁可是你们少主呢。”

“那我女儿白死了吗?”提到女儿,玉瓶晃晃悠悠在地上躁动,从中冒出一丝黑气,才探出头就被天光灼得冒烟,盯着飞灰湮灭的危险,玉瓶怒吼,“花月允月双双殒命,不为她们报仇我誓不为魔,即使是君临亲至,也不能阻拦我报仇。”

看他态度激烈不似作伪,桓慈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冒烟,等到快要消散之时才出手帮他稳固气息,表示惋惜:“她二人为了救你也是煞费苦心,你好好养伤,等伤养好才能报仇。”

虽然有他的表态,但到底不知道玄他们有什么新发现,行之又出门了不透露过多消息,桓慈蕴不安又气愤。

“师兄,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去清和门了。”

面对祈南的亲自邀约,末苍不安更甚,笑着打趣:“你向来贪睡,又不爱走动,怎么今日起得这般早。”

“想着要去见青山,哪里睡得下,快点吧,清源他们还等着。”

末苍跟随而去,来到清和门,宁青玄桓行之向众人行礼,双方见过后寒暄一会,二人将人引入清和殿。

与此同时,静室中打坐的宴宁再次被吵醒。

“想知道宴门主是谁害的吗?”

一直骚扰宴宁的声音再度响起,宴宁不理睬,径直念经。

被道经压下去的声音停顿少许,再次开口:“他已经来到清和门了。”

宴宁不动如山继续念经。

“宴门主修为天下第一,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他身上伤处甚多,但心口一处的伤虽然是掌力所打,但实质上还是剑道的打法,能实实在在打在他心上的剑道打法,定是剑道出众之人,又要伪造成掌法,同样是以剑道闻名的同尘教最有可能,现在同尘教长老都在外面,你确定不去看看吗?机会只有一次。”

宴宁眉宇轻蹙,加大力度速度念经,在繁密经文下,声音消失。

“青山师兄伤势好全了,气色都看上去好多了。”

“那怎么还不醒来呢?”

众长老围在棺材前望闻问切。

宁青玄退下从牢里请出九尾狐,众人一阵盘问,没有收获,桓行之又带出蛇十三和九头青狮,盘问后还是和上次一样的说辞,没有新意。

道玄看一眼祈南,祈南会意,靠了过来,启动法阵,众人气息浮现,棺材众宴青山身上也漂浮出一丝气息,猛然一跳,似要俯冲前去旋即又跌落回身。

嗯,有感应但又不是很强?

重伤前宴青山确实见过在场中的某人,是谁呢,只是见过吗,祈南还想再试,但宴青山伤势虽好但到底还是没醒,气息本就不够,已被剥离一次,短时间内再难剥离第二次。

祈南有些气馁,道玄并不灰心,笑了笑,示意祈南没关系,起码,锁定范围了。

刚才爹的气息浮动了?

静室里,宴宁睁开眼,犹疑到底要不要出去,精心感受,外面确实很多人。

机会只有一次这话再次盘旋在她耳边。

这是清和门,道玄青玄他们肯定在外面,自己出去看一下应该没事,有什么也能及时回来。

如此想着,宴宁起身出门,来到清和殿,看见她来,九头青狮默不作声只是垂下眼敛遮住眼中的疯狂笑意,等到她经过的时候,乍然起身飞扑过去被在场众人齐齐出手,瞬间便打得飞灰湮灭,连丝毛发都没剩下。

头猛然刺痛,明明没碰到,只是嗅到一丝妖气,宴宁顿感不安,忙闭住五官封住灵脉。

晚了。

体内被镇压的封印轰然碎裂,迸出汹涌魔气,转瞬流过全身,在魔纹出现前宴宁咬碎舌尖,让自己强行清醒,腕上佛珠,腰间如意,灵光一闪,额上天珠更是滚烫,硬是把魔纹烫没了。

在诸多法宝加持下,宴宁平稳下来,没有暴走,更奇异的是,她的五官比以往更加敏感,能分辨得出在场所有人气息,因此,某人的气息在她看来分外明显。

“末苍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