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说还休(1 / 2)

虽然佳节已过,集市上热闹依旧,行人如织,商贩如云,没一会,宁青玄就买到怀中塞不下,桓行之道玄也两手满满。

吃着东西的宁青玄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还是人间好玩,吃的多看得多,以后我们多出来好不好?”

“好。”

“听说玩的也多,不知道他们都玩些什么?”

“听曲观花,斗鸡走犬,野游赏景,游街玩乐,大概还有些旁的。”

“师姐知道的好多呀。”宁青玄一边挽着宴宁,一边给她塞小吃,“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喝,师姐,你试试,行之,师兄,你们也尝尝。”

三人接过小吃,吃得鼓鼓囊囊。

还没吃完,就听头顶一声雷响,当街小贩迅速撑起雨棚,卖起雨伞,宁青玄见状,以眼神示意桓行之,收到暗示的桓行之立马买了两把伞,一把大伞一把小伞,他将大伞自己留着,小伞递予道玄。

宁青玄也很配合的钻进桓行之的伞然后说要去前面看看拉着桓行之跑远了。

伞实在太小,道玄低着头打伞,将伞全往宴宁身边靠,自己则半个身子在伞外,雨水沿著油纸伞的边缘,亮闪闪,成片流下,落在他头上肩上,湿了半身。

看他湿身,宴宁将伞往那边偏,道玄的眼神看过来,无声拒绝,没法,宴宁抛出一道灵力打下结界,为他挡下漫天风雨。

“一点风雨没什么的,本就是阴雨天凡人容易多想,无故用灵力怕惊扰到他们,引起恐慌。”道玄既有私心,也不忘门规,“一点雨水罢了,我经得住。”

这个确实。为避免骚乱恐慌,非必要行者不能在凡人面前用灵力,宴宁只能收了结界。

雨水瓢泼而下,被一纸伞面遮挡,未被雨淋的宴宁余光看向道玄,他大半个身子在伞外,雨水冲刷下,道袍直坠,垂在地上,垂在心间。

“我回去想了想,又翻了些书,觉得除去时空穿行外还有别种可能。”道玄提起话头,引开她的注意力。

果然,宴宁感兴趣:“什么可能?”

“如果异世界和时空穿行确实存在,那异世界转世也是可能得。虽说转世都是同一时空宇宙内的轮转,但既然存在多时空那也可以跨时空转世。”

转世?也不是没可能,但……

宴宁小心翼翼提起假设:“那如果这个世界也不是真的世界,只是一本书呢,比如《孽海花》,在外人看来它只是一个故事,但它要是也是一个真实世界上发生的事呢。”

“故事成不了世界,故事有主次先后之分,世界并无分成,更不会因个人逻辑情感而变化,顶多只会是过去时间段的某范围内的切片,还是带有特定视角的切片。”

宴宁一时不理解:“可一些大事确实是改变了世界运程啊,为什么一定是过去时间断的切片。”

“虽然一些大事确实影响了当下,但放在世界上来看,并没有那么重要。”道玄解释,“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时间和空间的涵盖范围内即是宇宙,是整个世界。我们所处所在也只是其中一叶扁舟,纵使是千百年历史文明在浩瀚宇宙中也只是一小段时空。”

“时间不可回溯,过去无法改变,哪怕逆流而上,回到过去,也无法对拒浩渺宇宙。就算真的回到过去,掌握先机,其他人也是会因你之变而变,届时,先机也不复存在。”

宴宁大约懂了一点,但还是没太明白,但过去无法改变这一定律她是知道了,哪怕回到过去,也只是知道先机,但其他人不是死的,会因动而动,届时先机不存。

那也就是说,未来可能干预?

“哦,这就是观鹤说的过去无法改变,未来可以干预?”

“是。已发生的过去无法改变,但尚未发生的未来可以干预,因此,很多术士天师致力于占卜预测,观星看相,想要提前预知未来从而进行干预。但能做的只有干预,保证不了成效更谈不了阻止未来,因为世界不是故事,没有特定主次之分,优劣先后之别。”

信息有些多,宴宁再次陷入思考。

“关于退婚一事?刑罚长老什么态度?”

还没想清楚世界故事这一茬,宴宁又听道玄说起退婚一事变应答:“他没怎么表态,说是等长老们都出关后再看。”

道玄脸色一沉。

看他神色不对,宴宁心惊:“怎么?你师门不同意退婚?”

“没明说,但我感觉他们并不希望退婚。”说到这,道玄也气闷,“无论无何,都要退婚。”

细想起来,刑罚长老虽然没表态,但他一直没有多说多问连青玄青睐的桓行之都没有多问,其态度也可想而知。

明知二人并无情意,为何还不愿退婚?

“阿宁,我只想和你喜……”

话未说完,嘴被捂住,道玄一噎,只能咽下要说的话。

早就他说出只想和你那一秒开始,宴宁心就狂奔不已欢欣不止但她迅速踮脚,捂住他嘴,她不能听下去。

不能也不敢。

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感情不能在此刻倾泻。在事件未明前不能动情不能动心。

许是淋了雨,他的脸都是凉的,连唇都是冷的,可气息却微热,洒在手上,微麻微痒。

温热暖和的指尖搭在脸上覆在唇上让道玄瞬间失语,酥麻的触感从脸上唇上传至心间,他屏住呼吸,小心又大胆的看向宴宁。

二人目光交汇,清浅瞳眸中倒映彼此模样。

刹那心动,霎时回神,错开视线,放下手,各地低头,水光泠泠雨声潺潺中,二人脚步声和呼吸声也出其一致。

“对不起……”

“是我冒失……”

异口同声后,二人又低下头去,为怕再有默契,宴宁稍稍加快脚步,道玄跟上又不敢跟太紧怕她生气尴尬,只好伸长手臂举着伞。

径直往前,路过摊贩前,瞟到小车上挂一小灯,蓦地想起春北镇上那一盏夜灯,没忍多看了眼,却从那点孱弱火苗中看见道玄粘稠又缠绵的目光跟随,顿时心软。

她止步,停在原地,稍稍侧过身看到道玄整个人都被淋湿,身上脸上连发梢上都有雨水淌下。

可他没说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任凭雨水瓢泼。

雨更大了,又起了风,宴宁自己也觉得有了凉意,但心中却是暖暖的,她稳了稳心神,笑着说:“这伞太小了,我们再去买一把吧。”

“好。”

却是摊贩为难,先是说伞都卖出去被戳穿后又说不做两次生意。

看摊贩为找理由憋得脸通红,宴宁直接问:“是不是有人不让你卖我们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