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立马忍痛起身去拿龟背扶签铜钱,没找到,法器室也没连祭祖祠也没,没法,只能去药堂要了药用龟甲自己折了竹片雕刻扶签。
法具准备好后她焚香更衣,请出法具,以钱三文,熏于炉上,跪在蒲团上,致敬而祝:“天何言哉……”
卡住了。接下来是什么?宴宁丝毫想不起。她起身去翻阅书籍,偌大书架上没有一本关于推演占卜书籍,自己房中没有,她跑到门中藏书阁去,竟然也没找到相关书籍。
虽说清和门主修剑道,但其他道法也不是完全不学,不应该连基础书籍都没有。
摁下心中疑惑,宴宁转身回房,恰好道玄发来传言:【阿宁,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对了,问你一下,占卜推演的口诀是什么?】
【你等一下,我写给你。】
很快,道玄就把口诀写好举在空中,宴宁飞快背下后点头:【好,我背下了。】
【你师门长老还在闭关吗?】
【嗯,眼下只有刑罚长老在门中主持事务,其他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关。】
【你要是明天有空的话,我带我门中长老来你师门给你看看神魂?】
【嗯,暂时不用,再等一等,过几天再来看神魂。】
【好,那这几天你多休息,有什么事记得喊我。】
【嗯。】
有了口诀,宴宁再次占卜推演:“天何言哉,叩之即应神之灵矣,感而遂通,今有清和门宴宁有事求证,不知休咎罔释厥疑……”
口诀尚未念完,宴宁痛到直冒冷汗,脸色瞬间变白,连神识都隐约颤动起来,突来的变故没有阻止宴宁,她吸了口气,咬牙坚持再次念诀:“天何言哉,叩之即应神之灵矣,感而遂通,今有清和门宴宁有事求证,不知休咎罔释厥疑,惟神惟灵若可若否,望垂昭报。”
噗。
一口鲜血喷出,宴宁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再次醒来,还是疼痛。看着案前已经干涸的血迹宴宁心情复杂。
哪怕是不习道术的人念道家口诀都不会吐血受伤,何况是学过道术有灵力的人。
为什么会这样?
她擦去嘴角的血,拿上抄好的门规心得去找刑罚长老。
门规心得奉上后,宴宁开口:“长老,宴宁尚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预感到不是好话,刑罚长老跳了跳眉,言语淡淡:“何事?”
“在历练途中,我们发现有道门中人配合魔族炼制煞尸还联合妖族制作妖乱祸害人间,虽然已将人绳之以法但仍有余孽逃逸在外,过些天我和青玄还要出门排查。”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你们做的很好。出去多带些人,有事记得传唤师门。”
“是。”宴宁乖巧应声后又故意问,“我在想魔族能用魔气和利益蛊惑他人会不会附在人身上潜伏在道门甚至将魔族人改头换脸藏在道门?”
“按理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在仙魔大战之后各门派为了预防此事都做了各种防护措施。”刑罚长老看她一眼,“你是有怀疑目标了吗?”
“哦,这倒没,就是一个想法。”按下这茬,宴宁提起另外的事,“占卜推演之术快要忘了最近想重修,不知为何在门中都找不到相关书籍,相应法器也没有。”
“自门主受伤后,这些书籍法器都被收起。占卜推演术也不是我门主修道术,忘了就忘了吧,眼下你们皆已出师要开始着手学习门中事务。”
“是。”宴宁摸摸脑袋故作苦恼,扯了个幌子,“可能是受伤过重伤到了神魂,我最近老是困顿经常梦起从前,总记起一些模糊的事,但每到关键处总是看不真切,这是因为受伤了吗还是什么?我做的这些梦又好像从未有过这些记忆。”
刑罚长老拉过她的手探其灵脉,少许后放下:“淤伤成疾导致神识不宁,你神魂……等门中长老出关后会专门研制神魂的伤,当然,你手臂上的封印也会解封。”
“那真希望他们快些出关。”
“快了。”
暂时没有要问的后宴宁行礼离去,她前脚刚走后脚青玄进来放下心得后她先是吐槽:“长老,你都不知道我们一路来有多辛苦,没有一天不打架的,我的修为也是在打架中强行拔高的。”
吐槽完再撒娇:“长老,你看看,我是不是都瘦了一圈,出门在外我没有给清和门丢人反而还长了几次脸,我修为真的提高了不少,长老要不要测测?”
“你做的很好,是瘦了些,准许你一个月不修行随意走动游玩。”
最后才是小心试探:“好耶,谢谢长老。不过我还有有点担心,虽然我们把魔族安插在道门中的暗子拔除了但还是担心有意外情况。我要是魔族的话,肯定不会只安排一两个暗子潜伏,要有能力我肯定把真正的自己人放入道门,要是以后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又该如何处理呢?”
即使全力隐藏起那点微末心思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长老还是看出她欲盖弥彰的不安和害怕,放柔声音宽慰她:“世事无定数,遵循本心即可。”
“可本心也会有冲突的时候。”
“那便看具体事情发展,与时迁移,应物变化。”刑罚长老加重一句,“未来之事还未确凿,不用过于忧虑。”
“是。”宁青玄行礼离去。
明明还可以再问再试探,她却离开,宴宁也是,二人有心试探却点到为止。两位少主真是长大了。
未来之事还未确凿,但既定事实是不可更改的,若真到了那刻,不止她们,连他也不知道如何选。
刑罚长老将目光投向掩在重重茂竹后的静室,无声呢喃:门主,阿宁要恢复记忆了,青玄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