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伏法才是最重要的。”淮裴还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别假仁假义,之前青羽给我传信说女捉妖师闯入她的闺阁要她供出我的下落,青羽不肯激怒捉妖师被残忍杀害。”
这么明显的撒谎让宴宁二人更加确定他们都是一伙的就是要栽赃诬陷她们拖住她们。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问过你,青羽也只是说爱慕你想要远走高飞。”
宴宁盯着淮裴眼睛:“青羽姑娘都死了,你不看的话以后再没机会。”
淮裴眼眸一闪左顾言它:“把你们绳之以法就是对青羽的最好回应。”
看他态度坚决,宴宁不再多问,只是现出手中短剑。
“我们还没给青羽娘子准备后事,此去异界,路途遥远,前路未知,我们想先准备一些后事,请各位仙人先将青羽娘子尸身还与我们。”围观的席纠站了出来,不卑不亢地表达自己述求。
这述求合情合理,柳山翁也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大袖一挥将青羽娘子尸身放到席纠桌前。
所有人目光一齐望向青羽,她仍然睡着,却再也醒不过来。
席纠卸下青羽头上繁重装饰,拿出梳子重新给青羽梳头梳妆,用口脂覆盖遮掩脸上伤痕,整理衣物时发现她绦带两侧绣有几颗幽蓝镂空珠,目光顿时悲怆。
小小的人一走一跳蹿到正在写字的人身旁,夺下她的笔塞给她一颗珠子:“红夭,你闻闻,这种香是不是很特别?”
红夭横她一眼但还是拈起那颗珠子放在鼻尖嗅:“还真有点,淡淡的,很清雅,似乎还带有点酒酿发酵的味道?这不是普通珍珠吗这么会有香味?你把珠子浸在酒里啊?”
小小的人脸上一脸得意:“才不是,是用熏的,我从琵琶教头那拿了点客人没喝完的梨花白熏的,等我再改良一下程序和原料,就能有更好闻且稀少的香味了。”
“要这种香干什么,你天天采花磨药把手都搞破了,还不如去和文大夫学医。”
小人专心嗅着珠子笑嘻嘻回了句:“我长这么好看学医保不全自己。”
听闻此语,红夭笔尖一颤,泪珠滚落而下,一只小小的巴掌拂过脸庞替她擦拭泪水:“不要哭。在行歌楼靠才能立足,我长得好会跳舞会唱曲可以努力成为花魁保护我们。”
“不要哭了,红夭,你是不信我能成为花魁吗?”
“我……”红夭低下头看着被墨水和眼泪洇湿的宣纸,低声呢喃,“我也想保护你。”
“你可比我厉害呢会写字作词,以后可以当女校书做席纠,花魁都要礼让三分,那我们都一起努力,我做花魁前你保护我,我做花魁后我保护你。”
红夭这才止住眼泪,咬牙点头:“好,我会努力的。”
看她不哭了,青羽又开始嗅珠子:“你说把珠子磨成镂空的会不会好一点,这样香气能散发得更久,到时别在发髻上绣在绦带上,整个人都是香香的,还和其他人的香都不一样,独属于我自己的香。”
“你想要什么香?我给你研究属于你的香,带有纸张味的檀香沉木香怎么样?”
“别折腾了,我不要香。你别插发髻上,不然被别人发现了拿去研究就不是独属于你的了。”
“是哦,那我再改良一下绣在绦带上,那我得再研究一种香等我成为花魁的时候别上,嗯,两种,我成亲时也要独特的香特别的衣裳超华丽的首饰,红夭,到时候你要给我写新婚贺词,一首不够,要三首。”
“你羞不羞。”红夭红了脸,不想再听下去,“都还没及笄就想着成亲。”
“当然要想啦,我还想着到时行歌楼不放人我就和他私奔……”
“青羽……你……要点脸……”红夭又慌又急,红着一张脸,话都说不全。
青羽拍拍脸:“脸在呢,哪天不要了我再划烂它。”
划烂它?红夭摸着青羽脸上的伤痕,心中有了疑惑,抬眸望向另一边对峙的人群,淮裴一脸冷漠地和那个老者站在一起,后面来的两个男的护在那两个女的身旁。
他们正往这边看,只是眼神各不相同。其他人的眼神她不在意,只是裴淮漠然的态度让她极其不爽。
他甚至连遗体都不愿多看一眼。
红夭克制住心中愤怒,给青羽换衣梳妆,青羽,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非要爱上淮裴,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他不会停留在这里,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不是说好你当了花魁后要保护我的吗?为什么你先走了?
眼泪克制住了,可心里悲愤越来越汹涌,看着青羽洁白面庞,想着此去异界,真的可以为她昭雪吗?
她再次抬眸望向对面,淮裴和老者面色冷然,两位姑娘神情哀淡,回想今夜发生的事,她大约有了猜测,便悄悄在青羽唇上褐色口脂以此为引让她们彻查青羽身上的谜团。
整理好青羽遗容后,红夭端来供果点上线香从自己头上摘下花朵与她送别,随后看了旁边侍女,侍女也摘下自己鲜花与青羽送别,然后是客人工具上香。
等到所有人拜别后,青羽看向宁青玄,后者会意冲她微微点头然后走过来给青羽鞠躬上香,献花的时候发现青羽娘子唇上变色,以为是毒药发作便倾身上前检查。
手才探到青羽手腕两道灵力直冲而来,宁青玄立马打结界保护好青羽尸身和周遭人群。
“淮裴,青羽已经为你而死,你还要纵容他人销毁她的尸身吗?”宴宁骂道,“你真是白修得一幅人身!狼心狗肺的东西。”
既然已经撕破脸,柳山翁直接挑明:“是我散了花魁娘子的魂,你骂槐裴干什么。”
“喔,不对,是可以骂他,是他教花魁娘子武功,哄得她包了几层布自己打自己,怕打不死我才顺手散了魂免除后患。”
一听有人承认杀了青羽,红夭拿起刀就要冲上前去报仇被宁青玄抱住。
“阻拦我们大可以直接找我们,你怎么能杀害普通人!”
“枉你是个修行人,居然恃强凌弱,谋害凡人,简直恶心,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无耻!”
不管宴宁二人怎么骂,柳山翁不动气:“悠着点骂,不然待会气性上来骂不出反而憋屈。”
“什么意思?”
“自然是我待会还要杀更多的人咯。”
“你……”宴宁持剑上前被淮裴拦下,宴宁与之对打,柳山翁左手抗住道玄的剑,右手击退桓行之的进攻。
五人打在一处,行歌楼瞬间崩塌半边,只剩宁青玄结界护住的一半。
宁青玄很想上前,但她不能,她得护住人群,看着外面打到重影的人,心中焦急万分,尤其是看到柳山翁一人打两时更是又急又气。
这老头太能打了!这样打下去真的会拖死他们让背后的人为所欲为!背后到底有多少人?
更让人抓狂的是,老头真的能打,硬生生从天黑打到破晓还未见胜负,晨曦的阳光洒下,距离南无寺出关时间只剩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