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卿那日问过薛楠,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薛楠的回答是,善恶从没有界限,位置不同,定义不同。
杀人放火不一定是恶,天天施粥也不见得是善。
如若从大义出发,那么善恶定义更为的宽广,为了一城的百姓杀尽几个人,这也算是善。
为了一个百姓,杀了几千人,也未必是恶。
他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善,什么才是恶。
他只知道自己心里有个底线,不能越线,也不能让其他人逾越。
薛楠当时还笑着说,“在你眼里我是恶人还是善人呢,大家听到我的名字都闻风伤胆,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你还是认了我这个朋友,那是因为我的恶从来都不是对待自己人的。”
苏念卿如今想来,确实如此。
你的枪口对准的不是自己人,那你在自己朋友面前永远都是好的,不能将枪口对准自己人,也不能将枪口对准无辜的人。
这是苏念卿心里善恶评定的标准,显然阮南山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逾越了。
他见色起意,不惜将她母亲抓到南平,为了掩盖她母亲出现过得这件事,杀了整个沈家人。
他现在又为了自己的政权,连无辜的百姓也不放过。
他自私自利,眼里都是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他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要围着他转,只要稍稍出现偏差,就得除掉,。
他是如此,阮玲被他教育的也是如此、
阮家三番五次越过苏念卿的雷池,她怎么可能在容忍他们家下去。
她看着那些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到自己的手里,眼中越发的阴冷。
她朝着杨希道,“安排保皇派的人和我见上一面。”
杨希皱眉,“念卿,你要做什么?”
阮博文也在一旁担心的说道,“是啊,念卿,现在这个时候你要是和保皇派的联系上,就是默认了你是格格的身份,万一日后阮南山利用这个做文章,会对你很不利的。”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苏念卿语气坚定,眼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笃定。
对面的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谁也没有马上去办这件事。
“念卿,我知道你的能耐,但是这件事可大可小,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城中百姓还有几日粮食能吃?”苏念卿突然仰头问向他们。
两人一愣,随即沉默了几分。
“我能等,百姓们能等吗,霍翰锦当初要的是全国统一,他要的是百姓们再无战争烦恼,要的不是死城,不是等到百姓们都死了,再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一直打算是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却不是牺牲百姓的性命换来的。”
“这场仗无论谁赢谁输,最后我都要被牵扯进来,保皇派不能出师无名,阮南山不能任着我留在这里,等到他们打的差不多了,我在加入,或许有更大的优势,但是牺牲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就真的是我们想看见的吗?”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我没有答案,但是心中也自有判定,如今让我袖手旁观我做不到,阮南山不能在留,保皇派也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