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纸笔,手却因为这忽然而来的惊喜而颤抖个不停。
写了好几次都觉得不妥,把纸揉碎了扔到地上。
我坐立难安,在屋内来回踱步。
“叮叮,你说惊鸿会不会怪我当初与西门寒舟结下九孔钵血誓?”
“叮叮,惊鸿肯定会来中州见我,但我有血誓在身,该怎么办?”
“叮叮······”
我满脑子都是唐惊鸿,若唐惊鸿知晓我已怀有身孕,他该会多么欣喜若狂。
不过,我想最多的是如何挨过以后不能见面的三年。
“明昭已经把姐姐不得不留在中州的因由给城主说了。城主是个周全人,肯定能体谅姐姐的苦心。”叮叮来安慰我,“城主醒来就已经是件天大的喜事,姐姐该笑才对。”
我破涕为笑,“我要好好给惊鸿写封信,让他务必先养好身体。”
我静下心来,把唐惊鸿中化尸毒之后的事儿一一写出。
写着写着就好像是在对着唐惊鸿倾诉,满满当当十几页纸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青黛敲门进来,“夫人,有个叫应绮的姑娘要见你。”
“快请。”我吩咐叮叮帮我收拾写好的信笺,与青黛一同来到外厅。
这是我第三次见应绮。
她眉目如画,浑身透着几分英气,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忸怩和惺惺作态。
今日的她穿了件素色衣衫,白皙的脸上竟然有深深的泪痕。
青黛端来一壶热茶就退了出去。
“是不是你哥又——”我刚开口,她就摇头。
我不解地问:“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她直勾勾盯着我,宛若盈盈湖水的双眸中闪烁着泪光。
“既然你来见我,肯定是有事想说与我听。”我望着眼前这个欲言又止的姑娘,笑道,“无妨。你若觉得我不可信,自是不用说。”
“唐夫人——”她说着脸颊就红了,捂住嘴哭起来,“我,我——”
“既然不是你哥哥的事儿,想必是你有难言之隐。”我安慰她,“与其憋在心里一个人捱,不如说出来让我帮你拿个主意。”
她垂着脑袋,低声道,“昨日掌灯时分,我带了些点心去栖鸦阁探望夫人,竟遇到了——陛下——陛下喝得烂醉,拉住我不许我走,就——”
“西门寒舟欺负你了?”我惊呼。
此时,她的脸蛋如同一块红布,“陛下绝世之姿,又是谦谦君子,我对他早就心生爱慕。倒也不能说是他欺负我。”
“西门寒舟发现是你之后,可曾说过什么?”我问。
她羞涩点头,“陛下很是懊悔,他说会补偿我应家。唐夫人,我不想要他的补偿,只想——以后能陪伴在他身侧,哪怕做个没有名分的侍婢也行!”
应绮是将门虎女,不要说给西门寒舟做嫔妾,就算立为中州王后也完全够格。
“应绮,既然你信我,把如此重要的事儿说给我,我定要帮你。”我拉起她的手,“西门寒舟脑子有点一根筋儿,认死理儿。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若想把他拿下,以后多往他眼皮底下跑,让他记住你,但不能烦你。”
她凝眉点头,“夫人说得对。为了以后的幸福,我一定要主动些,但又不能像季妙彤那般愚蠢惹他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