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绮叹了声,“其实家父家母早就觉得季氏跋扈,不可深交。季家与我应家断了来往倒是一桩好事。但我哥性子耿直,平素只认死理,对季妙彤一直念念不忘。”
“如今季氏一族恰逢大变,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唯独应源生敢替季妙彤出头,得罪了西门寒舟被关进中州府衙。”我替应绮说出后续。
应绮点头,“唐夫人所言极是。想必夫人已猜到,我来栖鸦阁所为何事。”
“你想让我去找西门寒舟替你哥说情!”我话音中透着浓浓的嘲讽,“既然你来找我,那么我也要据实相告,我与你们那位陛下原来还算朋友,他耍了手段,我不得不留在中州王宫。我如今看到他就心烦,又岂会去替你哥出头!”
“唐夫人与唐城主伉俪情深,早就是五州的一段佳话。”她声音渐渐小了许多,“但我家陛下对夫人一片痴心,夫人的话在陛下那里肯定管用。所以我才来央求夫人。”
“应绮,我与你并不熟,你觉得我会帮你么?”我问。
“只要我能给夫人相应的筹码,夫人肯定会帮。”她胸有成竹,眸中坚执满满,“我祖上三代世袭禁卫军将军,麾下三万兵士,专司王城的安防。听小道消息说,夫人要在中州待满三年才能离开。应绮不信,夫人这三年会顺风顺水,没有事情求人!”
听完她的一番话,我对她竟多了几分好感,不由得细细看起她来。
她眉目生得十分好看,举止中比寻常女子多了几许英气。
她只凭一张嘴就敢来找我,当真把我和西门寒舟的关系摸得十分通透了。
救应源生对我来说,只需放低身姿,在西门寒舟面前说上几句,并不费事。
想到自己以后还需在中州待三年,多交个朋友自是多一条路。
“唐夫人,这是我的私物。”她从衣衫上拽下一粒金丝扣,递给我,“只要你能救我哥出了中州府衙,我就应你一件事。”
“好。”我把金丝扣攥在手心。
应绮等叮叮吃完,收拾食盒出了栖鸦阁。
“姐姐与她第一次见面,就这般相信她!”叮叮嘟哝起来,“她年纪轻轻怎会对姐姐和西门寒舟之间的事儿如此清楚?”
“我若帮了她,她以后总不能害我。”我躺回床榻,开始思索明日该如何不着痕迹地把应源生救出来。
一夜无话。
次日刚起床,栖鸦阁外就有几个宫女端着各色果子候着了。
她们说,中州过上元节的习俗是早上吃七彩糯米果,中午祭祖,晚上全家聚一起吃团圆饭。
我又不是中州人,听她们说这些,觉得很是无聊。
今日的行程昨日我已定好,吃罢早饭带叮叮去别院,看看南岐有没有信来,傍晚再回这边。
几个年轻的宫人拿着各色灯笼,小心挂在栖鸦阁的所有门窗上。
“上元节就给吃这个,真是小气。”叮叮捡颜色好看的糯米果咬了几口,“一点甜味儿都没有,还粘牙,一点都不好吃!”
我看了眼桌上各种颜色的糯米果,也没有一点食欲。
“叮叮,我还想吃昨日那酸枣糕,你去帮我买一些。”我从衣袋抓出几个铜板,塞进它爪中。
“姐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口味这么奇特。”它不情愿地伸了伸懒腰,“那糕除了酸还是酸,有什么好吃的。”
“我就觉得它好吃。”我又给它一块碎银子,“你喜欢吃什么,一同买来就是。”
“好嘞!”叮叮高兴地翻着跟头跳出窗子。
大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我朝外瞅了眼,身穿朝服的西门寒舟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去外殿。
简单梳洗完毕,叮叮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