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寒舟的生母名为陆熙澜,陆氏一族是中州百年大族。
陆熙澜的祖父曾官至中州宰相,陆熙澜自小生了一副好容貌,十五岁那年被中州老王看中,指给自己的儿子西门衍做了中州太子妃。
那时,有个与陆熙澜家世相当的男子始终深爱着她。
男子叫宗休,只比陆熙澜大一岁,两人青梅竹马,双方大人曾在他们四五岁的时候口头定下娃娃亲。
但陆熙澜为了整个家族的荣光,不得不嫁给当朝太子,那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陆熙澜祖上均是有气节的文人,她虽是女子,但为人耿直上进,自从入主太子府,事事以中州社稷为先。
宗休的大好姻缘被人捷足先登,他心如死灰去东梁学习术法,远离了中州这个伤心地。
身为太子的西门衍却整日眠花宿柳,斗鸡玩鸟浑浑度日。
婚后第二年两人关系破裂,在陆熙澜生下西门寒舟之后,与西门衍分室而居。
那几年西门衍经常四处采买妖艳女子作妾,年纪轻轻身子就亏空的厉害,陆熙澜多次好言相劝,但都被西门衍以她善妒为由训斥。
那些进了太子府的姬妾开始用下作手段争宠,各种乡野偏方都被用在西门衍身上,西门衍身子越发羸弱,却对房中事乐此不疲。
西门衍的一名属下为了讨好西门衍,从西疆的伎乐坊买了个叫作柔懿的女子送给西门衍。
柔懿天生媚骨,整日缠得西门衍下不来床榻。陆熙澜趁西门衍外出访友时,捏了柔懿的一个错处,把她杖毙。
西门衍回来后与陆熙澜争吵起来,两人越吵越凶,西门衍竟失手掐死了陆熙澜。
陆熙澜被中州以太子妃的身份厚葬,尸体被安放在西门王族的专用陵墓。
至此,陆熙澜的生命永远被她的亲人定格。
但,当她在墓中被封两日之后,宗休把她救出,安置在清波**下的这所宅院。
听她说到这儿,我猜她留在此地十多年,应该是为了与宗休长相厮守。
“丫头,你休要多想!”她已看透我的心思,“我被困在此地十余载,如果能脱身,我早就出去看看舟儿了。”
“谁把你困在此地?”我很纳闷。
她秀眉紧蹙,双目中掉下几滴泪来。
“宗休为了救活我,把自己五十年的寿命抵给一位法师,才得到一枚转阳的丹药。我活了,他却不得不死——”
“这么多年,你一直是一个人在这儿住着?”我的目光落在床榻上,上面确实是一床被褥,一个枕头。
“宗休怕他死后,我被西门王族的人发现,才耗尽自身修为,为我在清波**打造了这处宅院。”
她苦笑,“他说此地是西门王族气脉所在,王军定会严加看管,外人是进不来的。宅院中被他设了很多机关,这十多年倒也没有人伤害到我。我现在活着与死去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从陵墓换个地方等死罢了。”
我看了眼四周,想到宅院上方厚厚的砂石,悲从心生。
她独自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生活了十几年,当真如同活死人,没有生机,没有希望。
“你是被宗休带到此地的,想必这里总有出入口吧。”我小心问她。
她痛苦摇头,“我们进来的入口已被宗休封死。丫头,你能坠到此地,但却永远不会有出去的可能。因为此地西门王族气脉盘踞,会反噬一切外物。从今日起,你就与我作伴苦熬这漫漫余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