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担忧,不过想到凭唐惊鸿的本事,在镇妖司脱身易如反掌。他到现在未归,十有八九是去了别处。
看到狄英才手脚上的铁链,我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央求西门寒舟来给英才解开铁链啊!
我把玄鸣鼎放到桌上。
狄英才盯着看了好大会儿,嗤嗤笑道,“这是什么破玩意,名为鼎,还缺了一足!”
“英才,万万不可以貌度人辨物。”我边说边找了块干净布巾擦去鼎中的污秽。
“罗姑娘,擦与不擦都是一个样。”狄英才有些失望。
我让他伸出手来,用银针挑破几根手指,朝鼎中挤出一小盅鲜血。
鲜血滚动,一股白烟滋滋冒起,血珠儿立马在鼎内乱窜!
鼎内很快又平静下来,鲜红的血竟变成白色。
我把它缓缓倒入一个瓷碗中,吩咐狄英才马上喝下。
狄英才看了看,想了会,还是仰头喝干。
“等惊鸿回来再给你诊脉,看看化骨水的毒当真解了么。”我忙完这一切,开始瞌睡连连,去隔壁屋子睡下。
唐惊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但迷迷糊糊中我感觉他睡到了我身侧。
有他在,我总会莫名地心安。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午时。
狄英才的屋里摆了一大桌饭菜,唐惊鸿和狄英才正在闲聊。
看到我进门,唐惊鸿起身牵了我的手,把我摁在一张竹椅上,“娘子为救英才奔波半夜,为夫要好好犒劳娘子一番。”
“惊鸿,昨晚从镇妖司出来你又去了何处?”我在想该如何说出中州王宫昨晚的宫变。
“娘子有所不知,今日之中州,与昨日已大不同。”唐惊鸿把碗筷放到我手中,沉声道,“中州老王染病驾崩,西门寒舟今已即位,国号——天衣。”
我心跳如鼓,顿时胃口全无。
我心虚地抬头,与唐惊鸿充满深意的目光落在一处。
这一刻,饭桌上只余狄英才吧唧吧唧的吃饭声。
西门寒舟怎么想怎么做,我左右不了。但我自问已做到问心无愧。
我放下筷子,没好气地问他,“你这么盯着我,什么意思?西门寒舟起什么国号,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西门寒舟今日一即位,立马解除了与季氏的联姻。”唐惊鸿故意笑了声。
我知道他怕我与他起争端,在缓和气氛。
“你不觉得,他是在用这种法子昭告天下——他的心上人是谁。”他这句话看似云淡风清,实则酸味十足。
“唐惊鸿,我脑子没你好使,你比我聪慧一百倍,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令西门寒舟改掉刚定下的国号!”我不留情面地怼他。
“白衣,我俩已定情多日,为何你还要一次次给他留下念想?”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我愤然起身,“我没有!”
“你有!”他嗓音忽然拔高,一旁的狄英才吓得筷子抖落在地。
唐惊鸿神色痛苦,“你若没有,上次来中州观礼,西门寒舟宁可得罪言无伤,为何也要拼命护你周全!你若没有,身上为何会有西门寒舟的贴身之物——金麒麟!你若没有,昨晚又怎么会假借季妙彤的脸,助西门寒舟夺位!”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击中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