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北川上一瞬还寻思,该怎么帮连玉川度过这一关。
下一刻,这锅就甩到他身上来。
连北川忍气吞声,瞥一眼就快撑不住犯怂的连玉川,还有大为震惊的初荷,自方椅上徐徐起身。
“爹,你三儿子早长大了,哪里是我能教唆得了的?”
初荷仍算外人,当着她的面,连北川得表现出对连佑非常尊重。
连佑不去训斥连玉川,更不搭理初荷,单指着连北川的鼻子叱责:“我把老三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带的人?”
“爹,我与初荷的事,和二哥有什么关系呀?”
连北川冲到连佑身旁,抱住父亲半只臂膀,想软声细语地小哄一哄他。
从小到大,连北川都比连玉川嘴硬。
为此,连北川没少挨连佑的棍棒皮鞭,而连玉川则总能讨到父亲的欢心。
分水岭貌似是在两个儿子十来岁左右,连北川方方面面俱很优异,连玉川却作闹得越来越无法无天。
一次,连佑提着棍棒满院子追撵连玉川,险些摔了一跤。
连北川实在看不过眼,替父亲逮住三弟暴揍一顿。
连玉川哪会服气?
怎奈无论连玉川和连北川动手多少次,他均是连北川的手下败将。
连玉川就是被他二哥,硬生生教训到发自肺腑地折服。
亦是自那时起,连北川就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角色,代替连佑管教起他三弟。
有的时候连北川教训得狠了,连老太太捯着小脚、连老爷拄着手杖紧追其后,替连玉川给连北川苦苦求情。
连佑挥开连玉川的缠络,咬紧牙睨向连北川,“老三哪有自立门户的能耐?”
“爹,您别瞧不起我啊,我怎么就没有呢?”
连玉川急于证明自己,开始向父亲絮叨,他在投建棉纱厂里出过的力。
他所说的倒也属实,连玉川近一二年的转变,连家上下均有目共睹。
只是那些根本不足以证明连玉川的能力,他仅是在家族事业的便利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务罢了。
“你敢向我发誓,绝不接济老三?”连佑依旧忽视连玉川,话语都在冲连北川所说。
连玉川已然抓狂,父亲为什么要当初荷的面,这般小觑自己呢?
连北川剑眉微挑,霎时看穿连佑的计策。
还以为父亲真把连玉川和初荷的事,算到自己头上。
闹了大半天,老爷子是打算逼连玉川破釜沉舟。
连佑肯定不接受初荷进门,放眼整个滦城,哪家朱门大户娶过初荷这种女子?
一个顾青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这次又添一个初荷?
他拿捏不了连北川,还拿捏不了连玉川吗?
假设明面上彻底驳回,只怕又要勾起他们兄弟俩的叛逆心。
连北川不就是么,连佑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做什么。
连玉川大抵也是这个味儿,这会儿正和初荷处于甜蜜阶段,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还不如顺着他们的意思来,把他们推到外面,让他们尝尝世道的艰难。
连玉川挥霍无度惯了,能在外面挺几个月哪?
“连老爷,我和玉川不靠二爷也能活得很好。”
缄默许久的初荷再次张口,她还有什么瞧不出来的?
当下的局面,远比他们之前预料的强出不少。
连老爷既没让她太难堪,亦没和连玉川大发雷霆。
连北川随之附声:“我一分钱都不给他行不行?”
见连佑迟迟不应声,连北川和初荷都了然,连佑是连在连氏商行里做事的机会,都不预备留给连玉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