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是还有说富不过三代么?万一让我败坏光了呢?”
“你?精得跟只狐狸似的,就说在我这里捞了多少钱吧?从没见过你吃亏!”
顾青黛越合计越认定这里面有文章,她有日子没见连北川,他在这段时间里指不定都干了些什么事!
连北川又想起那一抽屉的借据、银票,他对她算抠门嘛?
言语间他们终抵达金钩赌坊,未等迈下汽车,就被车外的景象给惊呆。
数不清的乞丐和倒卧就围在赌坊四周,金钩赌坊是方圆几里内最豪华的建筑,可对面便是破破烂烂的大杂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或许就是当下这种场景。
霍桀率先下车,预备应付走一众扑上来索要钱财的乞丐。
“万桥街那边比较少见。”连北川瞧见顾青黛眼中犯起恻隐之情。
“下车吧,还躲在车里做什么?”
“再等等,不怕那些小乞丐弄脏你的新裘衣?”
连北川不太喜欢她身上这件,样式偏普通,一看就知不是今年的新款。
估摸是她为撑场面不得不买,才挑了个耐穿实用的。
要不然凭她对时髦的敏感度,怎么可能选这一身?
他得想个法子,送她一件样式和质地都看得过眼的。
她离开连公馆时,那一衣柜的衣服一件都没带走。
他一度觉得,是不是她瞧不上自己的眼光?
后来理性想了想,顾青黛从一开始不就是那副德性吗?
一身硬骨头,他就喜欢她那样。
顾青黛听出来他在挖苦自己,一手推开车门,一面侧头轻笑:“二爷在那里装什么?霍桀在外撒的那些钱又不是我的。”
话犹未了,有两个小乞丐就冲她扑过来,“太太行行好,大雪天给点吃的吧?”
连北川紧跟下车,听到两个小乞丐这样称呼顾青黛,乐得合不上嘴,随手就撒给二人一把银元。
“谢谢先生,祝先生太太过年发大财,多生胖小子!”两个小乞丐一起拱手作揖。
顾青黛气得踩着小高跟鞋,哒哒哒走进金钩赌坊里。
连北川尾随进来,洒笑不已:“小孩子说的多好,你生什么气啊?”
顾青黛两腮鼓鼓地往场内走,洋烟、焊烟、大烟膏子的味道扑鼻而来。
还夹杂着许多香水、雪花膏和胭脂的香气。
赌坊里面人声鼎沸,一桌又一桌痴迷于此,滦城的三教九流似乎都在这里汇集全了。
她倏地顿下脚步,“连北川,你再不说目的,我真走了。”
“来都来了,走什么?我带你看好戏。”
连北川朝不远处招了下手,便有两个跑堂伙计上前引路。
他们一径来到一间较小的包厢内,里面非常安静,与大厅相比简直别有洞天。
须臾,只见霍桀带进来一个男子。
“连二爷。”男子瞅见连北川,快速欠身行礼。
“隔壁怎么样了?”
连北川收起与顾青黛玩笑时的模样,又变得冷若冰霜。
“元森快撑不住了,二爷再晚来会儿,只怕就要错过看好戏。”
听到元森的名字,顾青黛登时竖起耳朵,就说连北川属狐狸的,原是来算计元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