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黛过来的着急,待黄包车拉到洋医院门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两手空空。
付了车费,又跑到附近的小店铺里买束鲜花和果篮儿。
忽一抬眼,正瞧见陆老爷陆太太从洋医院里走出来。
顾青黛寻思自己该上前问声好,不料他家的汽车夫动作贼快。
她都没看清那辆汽车是从哪冒出来的,夫妻俩已次第上车走远了。
洋医院里刚消过毒,药水味儿比较浓烈。
这让她联想到鲍芹芹的孩子,那孩子在警察署里“接受”的,应就是这种洋式验尸方式。
陆铭泽住的是这里最高档的单间,经过层层盘问才见到他本尊。
钟秀给她报信儿的时候,故意往夸张了说。
顾青黛还以为他伤得很重,忐忑整整一路。
总觉得陆铭泽信的那什么主啊,也没能保护好他。
但见到陆铭泽第一眼,顾青黛已把心里的大石头放下。
他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四肢脑袋均没瞧见有绷带纱布缠绕。
“小钟班主真是的,到底还是告诉你了。”陆铭泽赧然轻笑,欲从病**起来招呼她。
“快躺着,别乱动。”顾青黛放下手中东西,将他按回到病**。
“都快躺傻了。”
“到底伤到哪了呀?”
顾青黛边问边寻到调节床头的摇杆,给他调了个最舒服的角度。
陆铭泽半躺半卧地叹气:“被一块大石头砸腰上了。”
“啥?”
顾青黛哭笑不得,还真是个好位置啊!
“哎,我都检查过了,好得很,什么事都不影响。”
陆铭泽像是想对顾青黛证明些什么,猛地坐直上身,来回转动好几下。
顾青黛急遽把他止住,“你安稳点行不行?”
“真是意外,我刚从那斜坡上走下来,哎……”
“检查不是没什么事嘛,那就好。”
“怎么晒成这样?连北川那小子是怎么照顾你的?”陆铭泽酸溜溜嘁了声,顺手将病号服扯平躺回去。
顾青黛拿手背擦了两下脸颊,想着在顾家村哪有条件讲究这些?
难不成去田地里什么的再打把油纸伞,岂不是太做作?
“我有手有脚的干啥要他照顾?”
“那边的事我也听说点儿,想好了真的要干?”
顾青黛暂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
“我刚来的时候见着陆老爷陆太太他们了。”
顾青黛存心打岔儿,把在洋医院门口的情形跟陆铭泽学了一遭。
陆铭泽起先没接话儿,觉得顾青黛老不拿他当自己人。
须臾,他愣是没忍住,“别去那几个钱庄搞钱了,慢得要死,手续还多,层层扒皮。”
这回换成顾青黛没应声,有些发窘地环视病房各处。
“我介绍你去外洋银行,绝对靠谱。”陆铭泽明白她的顾虑,赶快补充一句,“介绍你这么个大客户,我有好处可拿。”
“你真是……”顾青黛破颜淡笑,她今儿明明只是来探望病号的。
“连北川这小子做事准成,连氏这几年接二连三地改革扩建,成果显著,你和他合伙很难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