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伶绝望离去,临走前瞅了眼茶楼柜台的方向。
倚靠在里面的顾青松登时背过身,假假咕咕地朝四周环望。
顾青黛没看清她瞅的是谁,但这个举动实在怪异,她不得不往心里去。
“这就是忘恩负义的下场,顾掌柜,你做得对。”樊铮举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顾青黛无奈极了,连旁人都觉得她在针对钟伶。
钟伶漫无目地的走在街市上,甫一抬眼,竟让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紧随那个身影走了一路,最终来到一处小客栈门前。
钟伶踟蹰半日,到底踏进去,敲响那人的房门。
曲碧茜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和钟伶在此相见。
遥想去年时,她们俩还因为一块料子,在那氏绸缎庄里闹得不可开交。
“是我告诉顾青黛,你被监禁在牛立发家里。”
“敢情我还得感谢你呗。”
“没有我,你真活不到现在。”
“你来找我做什么?来看看我现在过得有多惨?”
“我比你好哪去呢?”
曲碧茜虚弱地靠在床边,“你被宋岳霆给甩了?”
“是啊,不但被宋岳霆给甩了,连在钟家大戏班里的地位都没保住。”钟伶也是找不到人发泄,竟与曲碧茜倾诉起来。
曲碧茜宛若感同身受,“我是被傅言礼那个畜生彻底毁了,不然还能在书寓里做我的清倌人。”
“你还不知道吗?”钟伶作出吃惊状。
曲碧茜咳嗦几声,“我知道什么?”
“那个顾青黛为何待你这么好?左一次右一次地帮你、救你。”
“她是看在我俩多年情谊的份上,再则当初我也帮过她,哎……她现在已对我失望透顶。”
“你这个傻子,当初傅言礼想诱骗的人是顾青黛,你作为顾青黛的好友才被他一并相中。”
“你说什么?!”
当初傅言礼跟她抱怨过顾青黛、秦柳儿,乃至常去茶楼的那几个女客。
但大致意思都是他们相互暧昧,而他总是受伤被耍的那一方。
傅言礼长得唇红齿白,她确是被他的外在所迷倒,才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这些傅言礼在狱中时,都跟顾青黛坦白过,你是在替她受罪压。”
钟伶以为傅言礼已死在狱中,她此刻怎么编排都无所谓,只要能扇动曲碧茜就行。
“难怪她对我这么好,原来是她心里发愧,知道对不起我。”
曲碧茜心中仇恨的种子已被彻底激发出来,她明知钟伶的话漏洞百出,但她就是乐意相信。
此刻的曲碧茜和钟伶达成了某种一致,她们都对顾青黛充满妒忌与怨恨。
当初她们仨的起点都差不多,貌似顾青黛还没她们俩底子深厚。
可现在呢?
顾青黛节节高升,她们俩却深陷泥潭再翻不了身,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