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顾青黛已做足心理防线,仍是被连北川的这套说辞惊得够呛。
她一好好大姑娘,从未经人事,自个儿就能怀孕?合着女娲附体呢?
但眼下这千钧一发之时,她还能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
她拿余光斜瞟一眼那为首大汉,抬手轻敲了下连北川的背脊,“夫君,爹不是说未满三月不好向外说的嘛。”
此言一出,换成连北川舌桥不下了。
顾青黛这一声“夫君”唤的,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就算现在为顾青黛去死,他都不会踟蹰半刻。
为首大汉眄视顾青黛和连北川二人,“是夫妻啊?还揣了崽子?”
连北川略略躬身,含羞拱手:“大爷见笑,若不是因着这个,刚才早就给您开门了。”
旁边几个粗犷大汉有些等不及,其中一个急吼吼地催促:“碰这种女人太晦气,赶紧弄到钱好走人!”
为首大汉方收起秽心,让他们俩快点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顾青黛的小皮箱里没什么贵重物件,她此次来省城连现银都没带多少。
因为龚勋之前跟她说的意思,是等回到滦城让颜艳整理出票据后,再给她一一付账。
几个大汉翻腾一遍很是不满,竟将小皮箱扬翻到墙角去。
为首大汉瞧出来端倪,重新回到他们二人身前,“住在这么高级的饭店里,兜里竟这样寒酸?”
“嗐,我们自己哪有能力住这么高级的饭店,全都是借朋友的光罢了。”连北川继续点头哈腰地应付。
“是吗?”
为首大汉围绕他们二人走上半圈,眼睛蓦地盯到连北川手腕上戴的那块洋表。
连北川忙地把表摘了,送给为首大汉。
为首大汉掂量掂量那块洋表,“以为我们没见过世面?这个牌子的洋表可不便宜。”
“假的。”
为首大汉略微一滞,将信将疑地笑起来。
他猛然薅住顾青黛的后衣襟儿,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手边一带,另一只手里的枪也抵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动作一气呵成,确是惯犯无疑。
顾青黛想起上一次被人用枪指着头,还是初见连北川的那个夜晚。
而那天的李正根本不是要她的命,可今天这个为首大汉呢?
她能侥幸逃脱吗?
“大爷饶了她,有什么你们尽管冲我来。”
连北川登时寒毛卓竖,他务必得保顾青黛平安无事!
“你们真是夫妻?她行李里明显只有自己那一份,想骗我?”为首大汉说着又将子弹上了膛。
“我们俩这两日吵架来着……我的行李就在隔壁,全拿出来孝敬大爷。”
几个大汉立马推动连北川,去隔壁房里翻找钱财。
为首大汉拿枪管在顾青黛脸皮上来回游动,“你身上可真香。”
“是劣质香水。”
顾青黛微阖上眼眸,一手故意抚在自己的小腹上,佯装担心胎儿遭难。
“你们不是夫妻。”
“大爷你有所不知,我和他的亲事,起初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从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就已倾慕起……”
顾青黛快佩服死自己,胡诌起来都不需要打草稿。
为首大汉调侃一笑:“这么说他还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呢?”
顾青黛入戏太深,双目微微泛红,“我们俩算是最近才真正相爱的,一切都还陌生得很,让大爷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