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那摊位前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老爷爷拿着一封信递给了对方。

“王大，你帮着给我看看这信上写了什么吧？我儿子好不容易寄回来一封信，可怜我这老头子不识字。”

王大听见这话，连忙擦干净了手上的糖渍，笑着道：“好，我这就帮你看看。”

说着就立马接过了信，看了一会才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你儿子说他过得很好，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就带着妻儿回来了。”

那老人一听这话顿时开心起来，连忙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儿子都几个月没寄信回来了，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幸好有你在，我瞧着这糖人不错，我买几个回去给我拿老婆子吧，他最喜欢你这糖人了。”

说着就从钱袋里掏出了几个铜板递给对方。

王大却没有接，无奈笑着道：“行了，你就别开玩笑了，李婶子可不像是爱吃糖人的人，我帮您看信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快回去吧，一会李婶子该担心了。”

话落，就把手中的信给还给了对方。

那老人一时间却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才道：“王大，我瞧着你也认字，怎么就躲在这卖起了糖人，去那书局抄抄书可比这卖糖人好阿，说不定遇上大好人，你就不用再卖糖人了，我记得年初的时候那巷子里的一个穷秀才就这样去了那些权贵人家，我瞧着你也不必他差，肯定能认识更厉害的人。”

王大听见这话，一时沉默了，好一会都没说话，直到身边有人要买糖人，他才笑着道：“李叔就别抬举我了，我就会认几个字，哪比得上那秀才，抄书我不擅长，毕竟我不会写字。”

说着，还晃了晃自己那被纱布一直包裹着的右手。

那老人听见这话，才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也是，抄书一般要写字好看，确实不是我们这些人会的，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等有时间来我家吃饭，我那老婆子一直念叨你。”

王大笑着应了声，直到摊位前在再次没了人，他才收敛住了脸上的笑容，抬头看向了天上那若隐若现的星星。

他又何尝不想去书局，可当年的事可是欺君之罪，若是办女人发现他如今还活着，必然会引发新一轮的追杀，他还想活着，就算是像如今这样在这苟且偷生，他也想保住这条命。

当年的那场大火，若不是他因为外出逃过一劫，侥幸捡了条命回来，那里面十几具的尸首肯定会有他。

这样想着，他不禁苦笑了一声。

江离却看着对方有些痛苦的神色怔了怔，看向傅谨然，“那他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傅谨然这才道：“你知道三年前春闱的时候考场起过一次大火吗？”

江离点了点头，“听说死了十几个人，其中多数都是些侍卫，只有两个考生。”

这事情还是傅寻告诉她的，她当时只感叹了一句世事无常，却没想到居然和今日的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