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黑甲士兵,威风凌凌的押送着一车又一车的粮食。
昼夜兼程,脚不停歇。
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自带的水,累了就原地轮守休息半个时辰。
多少前来打探的人,看到这阵仗之后,直接就打消了所有该有不该有的念头。
可可并没有回到南菱,而是在西租城外不远的地方,等待着粮食的到来。
“公子,两位老爷子的信。”信鸽是专门给他们之间传信的,所以一看,侍卫就知道是谁的来信。
可可打开快速的扫完,向来都是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着没有休息好的血丝,眼眶下的乌青,看得出来他没睡好。
不是不困,是他一闭眼,就总是想起那饿殍遍地的样子,鼻子里总是窜入那尸臭的味道。
他想到粮食押送的各种问题,却忘了一个最为棘手的问题。
眉头蹙紧,思索着如何应对。
随着饶俊东一行轻骑的到来,西租城门大开,百姓有序排好队,粮食发放的摊位,以及粥铺施放的摊位都安排妥当了。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大人,朝廷有令。”李家学都来不及和饶同知说上几句话,只是剪短的跟同来的骑兵首领表示谢意之后,就忙着去分发粮食去了。
当听到衙役传来的声音,李家学的脸色沉了沉。
“命令各地县令,出城去按县领取粮食,两天之内必须把粮食发放到百姓手中,不管用什么办法。”李家学下达了命令,自己从发放的队伍中撤了下来。
没有回衙门,只是看着热火朝天的发放场面。
虽然一百轻骑,但是毕竟粮食有限,李大人让人把带来的粮食,要么熬成粥,要么煮成糊糊,统一施放。
那一百轻骑在卸了粮食之后,又出城和大部队集合去了。
“李大人,忙着呢?”久等不见李家学返回衙门的差官是等不及了,亲自来街上逮人。
“闻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这西租可是蓬荜生辉啊!”李家学嘴角一咧,笑脸相迎。
“李大人好本事,这可是要来了救命粮啊!”闻大人看着那一碗碗的稀粥,皮笑肉不笑的恭维。
这没粮的时候,总是往上走,要粮,这有了粮怎么不见这姓李的往上走。
李家学似是没看见闻大人眼里的讥诮,一脸惭愧的说:“闻大人这是笑话下官呢,这粮那是我有本事,这是南菱有本事,是南菱看我西租可怜,想着是乡邻,这才施以援手,要不下官能去哪儿要粮去?这么点粮,闻大人也看见了,够干什么,别说县下的村民,就是这西租城里的百姓都未必能一人一碗,我还等着闻大人能跟上峰说一说,拨点粮给下官,救一救西租的百姓。”
“李大人真是会说笑,这全国上下,哪里有粮,李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粮仓里的粮不都还是各地方的粮上缴的,这几年下来,西租交了多少粮上去,其他的地方缴了多少,不用我说,李大人该是很清楚的,瓮中无米,大人也难做啊。”闻大人瞪了李家学一眼,这老滑头,就怕自己跟他要粮呢,倒打一耙。
“是啊,都不容易,闻大人要不来上一碗,我可是好久没能吃过一碗有米的粥了。”李家学殷勤的搀着闻大人就往排队领粥的队伍里去。
“跟干活的弟兄们说一声,大家插空也去领一碗粥喝喝,都要干活,都是人,没有力气,怎么干活。”李家学对跟维持秩序的衙役吩咐到。
“是,大人。”衙役眼神一亮,喜滋滋的就去了。
“唉!真是让闻大人笑话,跟着我这样不成器的官,别说荣华富贵了,连吃香的喝辣的都探不着,甚至连一个饱饭都够不着,真是惭愧。”李家学一脸惭愧,沧桑又疲倦的神态,让身后的闻大人想说点什么,都说不出来。
同为朝廷命官,各自的处境,就算不用眼看,自然也能知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