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火光,明明灭灭,天牢里静谧得让人害怕,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还算干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的浓郁的,并且是长时间形成的夹杂着血腥味、汗味以及稻草发霉的味道。
刚进入天牢的那一刻,范湘宁差点没有窒息,但是被推入牢房,看着还算清洁的牢狱,范湘宁只是找了个干净的角落,缓缓坐下,双手环膝,整个人放空。
此时此刻,她想到的居然是裴烨的感受,以义安王之子的身份,以遗孤的身份,在动**和躲避中生活,待他功成名就的时候,这所谓的亲生父母突然之间冒了出来,还是如此显赫的家室,只不过带来的不是亲情的温顾,只是一味的要求和……困扰。
裴烨此刻该多难受?
如果亲王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为何要这样,看亲王对郡王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父子。
那一脚,他很痛吧?
现在唯一的庆幸就是她把乐乐送走了,不管她以后过得如何?只要能活着,她就已经很欣慰。
只是,她是否会记得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想到乐乐,不由再度想到可可,或许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去见可可了,也不知道可可还会不会等着她,会不会怪她?
独自坐在牢房里的范湘宁,一会想想裴烨,很是担忧,一会想想乐乐,又面带笑容,一会想想可可,心中酸楚。
让人看起来就是这都督夫人疯了,又是哭又是笑的。
虽然进入了天牢的人想要在出去,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有把这天牢当成了家一样的,进进出出,所以牢头们也都见惯不怪了。
还不清楚罪名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对范湘宁做什么,只是观望状态。
谁能想到,这一呆就是一个月,范湘宁好似被忘记了,裴烨回到都督府修养几天之后,就又上朝了,脸色如常,好似当日被亲王踹的那一脚无足轻重,好似都督夫人被打入天牢也不过是虚妄。
都督府也一如往常,从门房,侍卫到主人,该干嘛干嘛,让有心人都感到奇怪,却也摸不着头脑。
齐倾浅也终于迎来了齐家人,她的二叔——齐永春,负责齐家庶务的一个中年男子。
作为来客,本应拜见都督府主人的,但是裴烨自打重新上朝之后,就总是早出晚归,想要见上一面难上加难。
“二叔,不见就不见吧,其实就算见了,又能如何?”齐倾浅长叹一气,她也搞不懂亲王这次回来的意图了,看他那一身的戾气,还真不像是回来给郡王准备婚礼的,反倒像是会来找茬的。
“你在都督府住了这么段时间,都督是什么人?都督夫人又如何?”齐永春一路上来,也听到了不少关于都督府夫妇的传说,但是毕竟是道听途说,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齐倾浅的态度。
“二叔觉得亲王和郡王如何?亲王回京只为主持婚礼的吗?”齐倾浅不答反问,齐家的态度如何,可不止关系着齐家当家人的荣华富贵,还维系着齐家未来的兴衰存亡以及齐家数百口人的生死存亡。
“北边有人在大量的收购马匹,购买人身份不明,所以很难确定是什么人?”马匹,尤其是能够作为战马的马匹,买卖都是有限制的,并且价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