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就这么硬核，蓝谷手中的笔什么时候在纸上晕染开一大片墨迹都忘了，等他回神时也只是收敛了心神，将笔放下，至于那张染了墨迹的纸自然是揉成一团丢在一旁。

蓝家主在这位置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上像凤芸染这样不卑不亢的小辈，在他这里，就算是在外再怎么嚣张跋扈的小子也只有乖乖爬着是条龙也必须盘着的份。

然而出奇的是，他不反感凤芸染的这份平等心态。

“你说吧。”好奇心趋势下，蓝谷起身，走下案桌在旁挑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示意凤芸染也坐下，道：“坐下品茶，站着不累吗。”

凤芸染身子微侧，闻言，抬眸定定地望着他，却见对方并不为所动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并无一丝多余的情绪，倒是见她看来，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犹豫在心头没有一秒，凤芸染便坐在了蓝谷右手旁的座椅上。

蓝谷感慨道：“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心性能为，却还能不骄不躁，我越发好奇你的师尊究竟是何方大能了。”

“师尊不喜凡尘，实不相瞒，在数年前师尊就独自一人云游去了。”话题说着说着就扯到自己师门上，这么敏感的话题凤芸染也只是眼波微转，淡定自若的回答道。

她总不能说，她那不着调的混蛋师尊抛下她一个人，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吧？

同样的意思，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

蓝谷为人正直手腕强硬，若非手上有俩把刷子这么刚正的人物也不会活到现在，空有一腔正气却没有应付妖魔鬼怪的智谋也只会沦为别人手中的傀儡，往往越正直的人，在触及底线越容易冲动眼里容不得沙。

但即便如此，凤芸染还是为自己保留一线，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做人不承担不也是怕死么。

“也是。”蓝谷呵笑一声，摇了摇头：“尊师能为，毋庸置疑，日后若是有幸一见那就再好不过了。”

凤芸染：“……”咋滴，徒弟不够馋，开始馋师尊了？

“方才你说，有事协商？”蓝谷手上动作顺畅如云流水，一边为凤芸染添茶，一边问道。

凤芸染垂眸瞥向冒着氤氲热气的茶盏，抬眸：“是。”

“蓝家与岳家，是不可多得的助力。”

开口的第一句，蓝谷手上的动作就是顿住。

凤芸染像是没有看见，继续道：“这份助力非是助我，您坐在着落霞城内每日看着夕阳起落，就没有发现有何不同吗……”

蓝谷沉默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他没有去看凤芸染，只是眉宇轻蹙。

一般这时候人早就吓一跳了，哪里还会说下去，分明人家是心生不快的意思再说只怕谈崩了。

可凤芸染真的像是自己说的那样，压根无所谓合作成与不成，仍是继续：“例如，这落霞城内，多了许多来路不明之人，总有诡谲之气环绕，却查不到任何踪迹。”

“近年来，落霞城内死的人多了，受伤后失忆的人也多了，没命活着的丹田还在神魂却被人生生抽离，有命活着的丹田全碎，神魂残缺神志不清，甚至时常敌我不分每当夜幕降临时便会发狂。”

随着她越多越多。

蓝谷脸色猛地沉下！

“蓝家主可得沉得住气，你肯定回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又或者是说这个的就是下手之人，否则不可能这么熟悉这么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

蓝谷神色微僵，心思就这样被人毫不犹豫的揭露，就像自己在别人眼里毫无隐私连想什么都感觉尽在别人的掌握当中。

“是啊。”可忽然，他表情一松，视线转而落在自己身旁笑得明媚的小姑娘身上，他叹了口气：“差一点，我就信了自己的猜测。”

凤芸染并不意外，她笑了笑：“正常人都会怀疑的罢了，您也不用叹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