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芸染说不上自己对金宝是单纯的利用，还是真的掺杂了真情。

越是到了离去的时候，看着她的背影就越是充满复杂的神色，她可以当毫无感情冷漠得丧失人性的怪物，也可以当冷血得无情无义的刽子手。

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人去送死，还可以亲手为无辜之人铺好殉葬的道路。

有一点，她那天煞的师尊说对了。

镇魔一脉的人，尤其是掌权人当代的家主——真的，一点都不适合拥有七情六欲，更不配得到别人的真心对待。

他说，他曾经为了所谓的大局，牺牲了很多人，还背叛了曾经唯一的好友至今反目成仇。

做了这么多杀人的勾当，说得大义凛然是为了天下，其实还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早在他找到凤芸染之前，其实就收了好几百个所谓天资聪慧不世奇才的弟子，他亲眼看着他们从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最后变成一具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哪怕平日里笑着打趣开玩笑，相处再和谐简直比亲父子还要亲近，可到了最后的那一刻，他却还能冷漠的站在旁边，无视那些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哀嚎，最后感受着生命一点点被吞噬消失在天地间。

冷血得不似人，如果人心有温度，那么羽绝尘的心一定是带着触及冰寒直入心底的冷。

这一点。

凤芸染早有体会。

她很早就认清了，自己也会和那些无缘的师兄师姐们一样，有一天被这个无良黑心杀千刀的丢去送死。

果不其然。

让她独自面对镇魔一脉内的九大长老，回想自己前世的惨况，那些九个老东西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羽绝尘在的时候才压得住的怪物，而今他居然要他还没见过世面甚至都没怎么经历恶意的小徒弟独自面对。

而且还是同时面对九个！

越想凤芸染越气，越气就越想打爆羽绝尘的狗头。

这一世如果不是她是重生，她身上也发生了变故，那么在蓝海城之前老五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在村庄时自己不会丧命也基本处于濒临奔溃的状态，绝对的九死一生！

而在蓝海城这一关，她不会遇上谨慎的老二，但老九势必会乘胜追击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

凤芸染抬眸，眼中的杀气**然无存，唇角抿着一抹浅淡的弧度。

她会让那些家伙意识到，今后，谁才是镇魔一脉的天！

不服者——杀！

“我想你帮我，留在城主府让金宝跟在你身边，你无须教她很多，你只需要将他带在身边即可。”凤芸染淡笑道：“唯有切身体会，才能体会世间险恶啊……”

没有改变的金宝只能无助的面对家破人亡，而现在，她有了可以选择另一个结局的机会，不是吗？

凤芸染拂去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无需置疑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

练云裳闻言，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不论凤芸染做什么，她都会站在她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