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院子,把手礼递给了上前的佣人陈娟。
“您身体近来如何?”
“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国的?”白松原笑着在白颜搀扶下站起来。
“刚回不久。”
“回来就好。”白松原点了点头,接着扭头对着白颜说,“去给你妈上个香。”
“好。”
白颜松开手,回头看了看牧斯伦,同他一起进入房子。
来到房间,牧斯伦站在范茹云的遗像前,紧抿着唇,看着她温柔的笑脸,忧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白妍看不懂他眼底的那一抹情绪,点燃了两炷香,一炷给了他。
两人动作一致地对着遗像拜了拜。
“妈妈,我回来了,还有斯伦哥,来看看爸爸和您。”白妍在那里对着遗像自顾自地说着。
而他则站在一边静默着。
接近晚饭时间,白颜主动在厨房里给陈娟打下手。
牧斯伦被白松原拉着坐在院子里下棋。
“那些人都处理了?”一只布满皱纹却苍劲有力的手拈起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那些害死范茹云的凶手。
“嗯。”
坐在另一端的牧斯伦低眸看着棋盘,眼神很淡,指尖拈着黑子,落下之处将白子引入困境。
白松原看了看棋局,端起旁边的一杯茶,揭开杯盖,茶香袅袅,他轻轻吹了吹,而后轻抿品尝起来。
“茹云的死,你不必太过自责,不是你的错。”
牧斯伦不答,面若冰雕地坐在那里,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眼里的晦暗。
怎么不是他的错呢,怪他太贪恋白家的温暖,才让人盯上了白家。
范茹云的死,就是牧氏元老的警告,目的是让他主动放弃接管企业。
可牧氏这棵百年大树,即将被蛀虫馋食殆尽,如他再放纵不管,必将陨落。
他只能将那些人的视线引出国外,再一一解决。
白松原放下茶杯,拈起一子再落下,轻松将局面扭转。
“颜颜那个男朋友你见过了?”
记得当年他给牧斯伦打去电话,说白颜要恋爱了,听到这话,他在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只说了一句她开心就好。
“见过。”牧斯伦点点头,淡淡地回了一句。
白松原抬头看了看他,“那你……”
“她开心就好。”
还是这句话,白松原暗自叹了一口气,牧斯伦对自家女儿的心思,作为父亲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奈何那丫头眼光不行。
他扭头望向厨房的窗口,看着白颜和陈娟有说有笑,不禁摇了摇头。
这盘棋对弈许久,最终白子获胜,白松原满意地笑了起来,洪钟般的笑声在小院里回**。
他拍了拍牧斯伦的肩膀,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是黑子有意让步,才让白子险胜。
“吃饭啦!”
白颜探出一个半张脸,对着庭院里的两人喊了一声。
夜幕降临,牧斯伦陪白松原喝了点酒,整个人有点微醺,上车后闭着眼睛头往后靠着休息。
白颜在一边乖巧地坐着不打扰他,良久之后自己也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脑袋摇摇晃晃的,最后落到了牧斯伦的肩上。
肩膀上徒增的重量让牧斯伦睁开了迷离的双眼,侧头看到白颜乌黑的发顶,鼻息之间尽是她幽幽的发香。
他垂下眼睑,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额前凌乱的发丝,而后一手稳住她仍有些晃动的脑袋,再次缓缓闭上双眼,极力隐忍着内心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