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个人还是霍恩知吗？

还是说，从一开始，霍恩知就不是霍恩知？

司马若说过的话在云轶的脑海中浮现，便再也没办法消失。

常姐见云轶的脸色淡了下去，不由关切的问道：“夫人，你饿不饿，厨房那边有不少吃的，我给你端来一些？”

云轶没有拒绝。

等到常姐离开后，云轶并没有留在房间里等着，而是去到了灵堂。

和晚上的寂寥不同，白日里过来拜祭霍恩知的人并不少。

不过令云轶意外的是，霍家本家的人并没有出现多少。

她之前见过的霍德秀、霍德明都没有现身，就好像霍恩知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似的。

不过等到了下午，随着一对中年夫妻的到来，霍家人的面孔就多了起来。

云轶有在白枫准备的那些霍家资料上见过这对夫妻。

中年男人就是霍恩知的父亲霍德敬，女人是霍恩知的亲生母亲。

两人虽然人到中年，但从他们依旧优秀的五官可以看出来，他们年轻时会有多好看，尤其是霍恩知的母亲鱼素茵。

“你就是云轶？”鱼素茵的眼底并没有什么沉痛之色，不知道是因为她并不在意霍恩知的生死，还是知道“霍恩知”没有死亡，整个人显得十分从容淡雅：“从你和恩知那孩子结婚后，我就一直想要回来见见你。只是每次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了。如今虽是见面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这话听着好像很惋惜，但云轶是真的听不出什么悲伤，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听他们说，你昨晚给恩知守夜时晕倒了？还被发现怀有身孕了？”

鱼素茵拉住了云轶的手，领着她往后面的小花园走去。

今天的太阳很好，又无一丝风，即便到了深秋初冬时节，站在外面也不会觉得冷。

“灵堂这种地方不是孕妇应该去的。”

鱼素茵看向云轶的眼中充满了慈爱，仿佛她已经将丧子之痛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云轶的肚子里。

“听说后天一大早，恩知就会出殡？”

“嗯。”云轶垂眸。

“也不用太伤心了。”

鱼素茵拍了拍云轶的手背，叹息道：“自从恩知两年人出了意外，那方面不行之后，霍家都已经将他放弃了。但没想到的是，时隔两年，他不仅找到了办法治好了自己，还让你留下了他的孩子。”

说到这里，鱼素茵的眼眶红了：“或许这就是命。恩知和这个孩子，只能有一个可以继续留在这世上。”

云轶：“……”

好半晌，云轶才憋出一句话来：“您……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这四个字仿佛是一个开关，鱼素茵先前还只是泛红的眼睛一下子掉下了眼泪。

鱼素茵的每颗眼泪都像是珍珠那么大，“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

这一刻，鱼素茵不像霍家人以及外界所说的女强人。

而只是一个单纯的、才刚失去亲生儿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