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女士的脸色很不好看。

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对她说话了。

但正如云轶所说的那样，她的作品被买下、被随意地放进衣柜任人挑选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是人配不配衣的问题了。

而她既然选择卖出作品，就该做好了面临今天这种情况的准备了。

是她失态了。

想到这里，雷女士恢复平静，神色也如先前那么淡漠：“不错，我的确不能如何。随意评价夫人与皎月之灿的匹配度，是我逾越了该有的界限。”

看似在道歉，但云轶并没有感觉到她的诚意。

当然，她也并不需要雷女士的诚意就是了。

毕雷女士当众承认“皎月之灿”是她的作品，就等同于帮她打脸司马若。

云轶看了一眼脸色苍白、身微晃的司马若和其他人，最后看向孙敏敏：“我准备回去了，你要一起么？”

“要！”孙敏敏的回答掷地有声。

元媛脸上的血色有一瞬间的消失。

但不管是云轶还是孙敏敏，此时都没有说什么，只道：“我们就先走了。”

……

从音乐楼出来，忍了一路的孙敏敏终于忍不住吐槽道：“元姐今天好奇怪！她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云轶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她不想在背后议论元媛，便转移话题道：“我不回宿舍了，敏敏你呢？”

孙敏敏挠了挠头：“那我也不回宿舍了？啊，我去球场！今天我们系里要和大四的进行一场友谊篮球赛，我昨晚就说要去看的，差点儿给忘了！”

话还没有说完，孙敏敏就一溜烟跑了，又冷不丁的停下转身冲着云轶猛挥手才又继续跑起来。

云轶收回手，犹豫了几秒，给常姐打了个电话过去。

常姐似乎并不意外云轶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语气十分的平静，但是一开口却让云轶心潮起伏：“方才凌大音乐楼里对夫人您不尊敬的人，我都已经记下。等四爷回来，他一定会帮夫人您讨回公道。”

云轶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常姐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她的到来，甚至知道她被司马若、雷女士为难的事情，但常姐不仅没有认她，更没有现身维护她。

那现在说什么让霍恩知给她讨回公道，又有什么意义？

云轶口中微有些苦涩，但很快调整过来，嗯了一声后，轻声问道：“之前霍恩知说是放了林云舒……她是回了云家了么？常姐您知道其中内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

“我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短期内，林云舒不可能再折腾出半点幺蛾子。”

“哦。”气氛安静了下来，淡淡的尴尬头一次在两人之间弥漫，好一会儿云轶才又说道：“我想去一趟兴洲苑，洛奇和王晓茹……他们还在兴洲苑么？”

常姐似乎很意外云轶会问起这件事情，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目前还在。”

云轶嗯了一声，“我想见一见他们，可以么？”

“抱歉，夫人。”常姐并没有答应下来，她有些歉然地说道：“四爷没有吩咐，我们不好让你过去。”

云轶垂下眼眸，不再提出任何要求。

电话很快挂断。

常姐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想了想，给白枫去了一个电话：“四爷那边的事情结束了么？”

电话那头，白枫的呼吸有些不稳，带着令人焦心的急促，常姐不自觉皱了眉：“出了意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