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最近应该为了沈家的事情耗费心力吧，顾衡嗤笑一声。

一想到沈怀永夜不能寐，看着自己的耗尽平生心血的产业被自己一点点摧毁，夜不能寐痛彻心扉的样子，他就觉得痛快。

只是这些还不够！

比起自己曾经受过的折磨来说，这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顾衡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沈老爷子，语气森冷。

“我还以为你不敢只身赴宴呢，倒是我小看你了。”

沈老爷子面对着顾衡吃人一般的眼神，微微地笑笑，苍老的脸上并无一丝惧色，“原本是不敢的，现在，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担心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自然会有人去收尾，人生在世没了牵挂之事，即便是赴死似乎也能从容的多。

看见他这个样子，顾衡反而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沈怀永这样的人，凭什么到了现在还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就好像做错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他越是淡然，顾衡越是觉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沈怀永此刻应该跪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若无其事的在自己的面前说着话！

他冷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响起，“沈怀永，你今天来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找你吧？该不会是年纪太大，把自己做过的孽都忘记了吧？”

牵挂了整整二十年的仇人就在面前，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心愿即将得偿的快感，只有一种莫名的憋闷，在心头萦绕不散。

沈怀永这样淡定的前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他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不会轻易的就范。

可是他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下了，还能耍什么花招？

这楼上楼下都是自己的人，他又能对自己做什么？

顾衡越想越是烦躁，握着手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心底像是燃烧着一团火。

“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你不住，这件事我应该向你道歉。”沈怀永的话让顾衡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语气里倒是真的带着愧疚的味道。

这个人，会这么轻易地道歉？

他还记得当初沈怀永是如何警告他，不要跟沈家抢那笔生意，因为“后果他承担不起。”

当时他年轻气盛，只觉得那是一句吓唬自己的话，可是几天后，雪思和孩子就死在了车祸里，那时候他才知道沈怀永的威胁是什么意思。

一个这样冷血的谋杀了怀着自己孩子的妻子的人，会这样轻易地就道歉，真是好笑。

沈怀永果然还是怕了吧！

他还是怕死了！

顾衡忍不住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划破天空，久久的回**着。

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了出来，“沈怀永，你觉得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

顾衡猛地收起笑脸，大步上前，死死的拽住沈老爷子的领口，将他瘦弱的身体向天台边上拖去。

突如其来的拖拽让沈老爷子一阵晕眩，根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被生生的拖拽到天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