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衡是个疯子，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这个蠢女人还犹豫什么，反正沈修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什么用都没有，可是他不能死啊！

听见他的话，沈修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从严，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认识。

这个人好像不是他父亲，只是个陌生人。

不……甚至还不如个陌生人……

他刚刚是不是为了活下去推自己去死？

“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修颤抖着嘴唇问道，沈从严却连敷衍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劲儿的跟孙佩月洗着脑，“你现在的生活是谁提供给你的？是我！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孙家把你接回去也只会看不起你！”

“儿子可以再生，我要是没了你的荣华富贵都没了！听见没有！”

沈修越听越觉得心凉，眼神慢慢的暗淡下来，原来在沈修的眼里，自己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人。

他之前只觉得父亲是一时被利益熏心，才被顾衡蛊惑着走了歪路，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的人，这还是他近三十年记忆里那个和善可亲的父亲吗？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沈修几乎失去了斗志，完全听不见沈从严的嘶吼。

“沈夫人，你说呢？”顾衡缓步走到孙佩月的面前，若有所思的开口，“怀胎十月的亲儿子和几十年的枕边人，你怎么选，嗯？”

他像是恶魔一样，脸上带着危险的笑，用手里的枪在空气中点了点，一字一顿的问道。

孙佩月的嘴唇不断抽搐着，浑身颤抖个不停，几乎要站不住了。

两边都是她的至亲，她根本选不出来。

“既然沈夫人选不出来，我帮沈夫人好了。”顾衡抬起手，瞄准了面如死灰的沈修，眼看就要扣下扳机。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我求求你。”

孙佩月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寒意从骨头里渗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呼吸。

“哦？”顾衡停下动作，看了看面无血色的孙佩月，“那就是说，丈夫是可以舍弃的了？”

他猛地倒转枪口，对准了沈从严。

沈从严一看这架势，瞬间叫出了声，“顾先生，你要什么你说，别杀我，我对你没有半点不恭敬啊，你要股份我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我对你还有用啊！你相信我！真的。”

“你要杀就杀那个，他什么都不会，你一定要留下我。”

他说的语无伦次，顾衡听着却笑出声来。

人啊，真的是经不住一点死亡的威胁，自己亲生的骨肉又怎么样，不还是一样都会舍弃？

真是精彩的一出好戏。

他笑了几声，忽然把枪收了回去，金色的枪柄跟手杖纹丝合缝，又恢复成那个看不出端倪的精致手柄的样子，只有蓝宝石依旧耀眼夺目。

“有趣的很，命什么时候都能取，但是你说得对，也许你还有用。我今天累了，改天再慢慢找你聊。”

顾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劝你不要想着离开这里，我想找到你简直易如反掌。”